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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山路不好走,搜查陷阱的事情就留到天亮再做;但安心荷已经将她弃尸的地址说得分明,因此那一块地方先安排了谭鸣九带人过去看看;至于文漾漾,她则带着另一部分人,在村子里每家每户,挨个搜查。

短短时间,文漾漾陆陆续续在各家房子的地下室里发现年代久远,已经锈蚀的镣铐、绳索、鞭子一类简陋刑具。它们大都被随意堆放在杂物堆里,有些还能看到陈旧的血迹。

她在证物清点完毕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提着个血液检测灯冲进奚正平家里,目标明确的照上床头,毫不意外,满是血迹,大片大片溅落的血迹。

有人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残酷殴打受害者,使血液几乎溅满了这块床头板的每一处。

这不是孤例,一如每家每户都有地下室与刑具,他们家里的遗留血迹也大同小异,整个村子只有一户例外——程正。

他的房子是唯一没发现这些令人作呕的痕迹的地方。

纪询在此流连。哪怕警察已经确定过这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先后离开,他还是兀自停留,观察审视。

“你在找什么?”霍染因等在旁边,看了眼表,“你刚才跟着我,我还以为你是不愿坐警车,想让我送你回家。”

“猜的很对,你得送我。”纪询竖了耳朵,分秒没错过自己的福利。

霍染因一时默然,揉了揉眉心:“没事我先走了,我还有工作,我的车待会儿让别的队员开,你跟他们回去。”

“走去搜尸体?搜尸体这种工作倒不必繁忙,牵条狗去搞不好比人更好点。”纪询漫不经心,“至少它们嗅觉灵敏,不至于弄错尸体。”

“你至今没有被人打死,真是个奇迹。”霍染因不无讽刺。

“别误会,我不是在嘲讽警察是水货。”纪询笑道,“我是在说这种简单的工作劳动不到您,您还是陪我在这里再找找吧。”

“案子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晰的地方吗?”霍染因说。

“嗯——多少有点吧。”纪询回答。

“哪里?”

“不知道,等我找到了就知道了。”

“那就来复盘一下。”霍染因淡淡说,“来山村之前,我找到了陆平。我原本确定陆平是凶手,但是安心荷站了出来,这整个案件——奚蕾案与唐景龙案——确实在此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从奚蕾案开始说起来。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对奚蕾人际关系进行排查之后,作案动机最充足、行事态度最为诡异的人就是唐景龙,案子中唯一的难点是,唐景龙没有作案时间,意味着哪怕是唐景龙杀人,他也是雇凶杀人——后来我圈定这个被雇者为陆平。

“陆平身上也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就是杀害奚蕾的实际动手者:他对奚蕾的暗恋解释了他在杀人后整理头发,他木匠的身份解释了叶片上残留的尼龙纤维,他和唐景龙的关系更解释了他杀人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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