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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之外沈折雪见状就要前去支援,却被同样守在这里的严远寒拦住。
这是周二要渡的劫,没有人能去帮忙。
渡过了便是新生,渡不过便是死。
在由内而外的剧痛中,周二以外泄的灵力护住了怀里的琵琶,那道灵屏拢着这做工粗糙的乐器,轻柔地像是轻抚爱人的脸庞。
怜惜或是爱,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分清。
周二弹罢四支飞鸿踏雪,浑身浴血犹如被玄雷劈过。
而灵屏之下却是纤尘不染。
沈折雪对他说,既然当初他以琵琶召回薄紫衣,后来紫衣又寄体在缘木剑中,他或许不会飘荡太久。
太过虚弱的鬼魂连光也不能见,意识更是模糊,可他总要有一个去处,只是未必能被他们找到。
灵气凝于周二的双眼,在他周身盘旋起伏。
荒地生出新芽,剑气拨开流云。
他忽而想到什么一般,以灵力凝出一把长剑,几步跳上剑身,御剑而去。
不远处的时渊抱着尚未恢复的沈折雪,风灵追踪着周二飞出万里外,竟是直奔南界方向。
天边浮起鱼肚白。
周二回到了云沧城,来到他那间不大的草屋前。
这屋子当年买的便宜,搭的本就潦草,加上从来又是他一人独居,这般久的不来人清扫,又糟了刮风下雨,后院墙塌了,屋顶被卷走茅吹走瓦,秃了一大块。
周二踉跄着转入卧房,翻箱倒柜,灰尘四起,一无所获。
他刚受了因果生变后的雷劫,又一剑万里,此刻体力耗尽,坐在了地上。
然后他便看见了木板床底下的那只铜匣。
一瞬间,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他伸出手去开那铜匣,铜盖并不见得有多么沉重,何况这双手曾经也惯是握剑,稳得可擎山平海。
到现今却几次不能掀起一块薄薄的铜片。
如此三番四次,终是叫那四方的匣子现了乾坤。
天光从破漏的草顶上落下来,只匀出巴掌大的一片在床脚。
他记得沈折雪的嘱咐,万不可让紫衣见光,便在背阴的地方直起身半跪着,用身体遮下一道影子。
屋里屋外都静极了,黎明时这白晃晃的天地。
露水坠死了花枝,那竟也是悄无声息。
静的连吐息声都容不下。
而周二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两次。
他痛的发不出声音,好似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痛过,想哭都哭不出来。
可即便是极致的悲痛,也不能惊扰了这寂静的清晨。
因为薄紫衣仍在安睡。
不开净虚天眼术时,薄紫衣这游魂便看起来就是一团雾气,蜷缩在那些银票和金锞子上,瞧着尤其地可怜。
周二恍惚中想起来,宗门的小师弟同他讲玩笑话,说在床下的匣子里藏银子,那是穷小子才会做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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