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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沈折雪道:“微生也是它的一个备选躯壳罢。”
薄紫衣直接道:“以及你的徒弟。”
他顿了顿,苦笑一声,“所以其实那时候我也没有看明白,你们也许应当算是对立面。”
一把天道的利剑,一副邪流的躯壳。
“你们当年真是老倒霉蛋了。”薄紫衣在沈折雪极为复杂的目光中指了指头顶,“这可能是太微天道的意识,我不大懂,就代为转达一下。”
沈折雪:“……”
“但也正因如此,或许我们还有一搏之力。”薄紫衣调节完了气氛,沉下声道:“——天道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
沈折雪已然想到,他忽而觉得有些好笑,道:“天道归属于此间,其力量已经不足以消灭邪流,而此间生灵又受法则限制。”
“但同样作为外界之物,若有人杀了邪流灵智,操纵邪流,未尝不可以接管太微,届时不论是封印还是消灭,都能被太微许可。”
两个都是明白人,薄紫衣也不再赘述,他似乎依然不能太过点透,索性道:“天命之外,杀了邪流灵智,并真正去控制邪流,天道会在最后关头移转法则,太微才有一线生机。”
远方又传来沉闷的钟声,薄紫衣身形一散,斑驳光点飘荡半空。
“辜春。”薄紫衣的灵体逐渐变得透明,他讲完了正事,倒还有几句话想要说出来。
不然这缄口千年,也实在遗憾颇多。
他轻声道:“我曾憎恶天道予我看见,却无能为力,人世并不缺一面镜子,一面镜子又能做什么?除了旁观一切走向既定的命运,又有多少用处。”
“当年微生回返含山三盏酒,问我一卦,他很聪明,许多事猜的八九不离十,但他依然去守了阵。”
薄紫衣目光悠远,“就是在阵下,他成为了你回转的契机,也便是在那一刻,天道认可了他,邪流被分化了气运……不,也许是他推动天道弥补疏漏,让天道不至于输的那么惨淡。”
天道于人,便是天命。
——何为天命?
薄紫衣一辈子都在追索这个解答。
他也曾有父母和兄弟姊妹,幼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预知之能,孩童眼中的未来是万般可怖的样子,他想要帮他们规避厄运却反被认为是怪胎邪物。
邪流爆发后的一场饥荒令他那贫寒的家再也揭不开锅,那准备用三斗米卖走的一个妹妹在他怀里哭到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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