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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七八息功夫,一簇橘红火焰自右而起,东方阵眼已至。
同时三支小一寸的石烛也燃起火焰,表明辅阵也已就位。
相辜春视线落向最后一支石烛。
山谷落石空响,灰蒙的云气弥散,露出一片湛蓝如碧的天穹,透亮干净得教人心生恍惚,更无一丝一缕的浮云,仿佛一面巨大的铜镜映照四方土地。
草叶簌簌,露水滴答,百余息已过。
下阵前三处阵眼便已事先联络,各山道长度也并未有太多悬差,即便西方阵眼和护阵人脚步慢,这么些时候也应该到了。
石烛照亮一方山壁,他解下腰间水镜,将镜子放在石烛上,默念心诀,燃烧的火焰缓慢变成了鎏金颜色。
千里传音术一出,东阵的真仙立即传话来道:“西边那头怎么回事,为何也不放终止的烟火?”
相辜春皱眉道:“此事有变……”话音未落,却突然听得对面传来几声短兵相接的声响。
他眉头一跳,随之而来的呼啸声后是那真仙惊诧的疑问声:“这些修士疯了!为何……”
“前辈!”石台火焰倏然变回了橘红,传音被切断了。
而此时相辜春也无需去思索对方那句“修士疯了”这极为不合时宜的古怪言辞。
因为他一回首,便见得方才他们下来的山路上涌出一群修士。
那些人甚至还未等护阵人出声发问,铺天盖地的符篆甩向他们,竟张张都是索命符!
护阵人亦不是等闲之辈,其中一人以符对符,一团团青色明火在半空炸开,灰屑如雪飘落。
“掌门师弟,你真疯了不成!”甩符以对的护阵修士清喝出声,显然是认出了来人是谁,而石台上的相辜春亦看见了几张熟悉面孔。
来人充耳不闻,浑然不觉他们的质问,一齐拥上前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开什么玩笑!”符修闪身躲过一张符篆,她认得那是她师弟最宝贝的一张符。
这符没有任何攻击力,却几乎可以等于师弟的第二条命,可如今却这样不要钱似的随意洒出,好像这可替死的保命宝贝成了最不值钱的废纸。
来者多达十余人,相辜春清楚看见他们身上皆已是伤痕累累。
其中一人胸口被穿了个大洞,尚且还在淋漓淌血,那人却毫无察觉般与众人厮杀在一起。
相辜春第一反应便是傀儡术,他飞身跃下石台,将最近一名修士的武器缴去,双指并拢点在他的眉心。
那修士双目茫然不可聚焦,更没有被按住要害的自觉,他失了武器,竟两手抓住相辜春的小臂,张嘴要撕咬上来。
“掌门小心!”护阵人打落来者的法器,高声道。
“不好!你要做甚?!”
忽有一位护阵人原地爆起,寒光熠熠的刀便向相辜春落来。
——不是傀儡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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