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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他也会想到微生。
只是不敢深念。
起阵之事定在了惊蛰日,乍暖还寒,春雷始鸣。
当日相辜春起身后穿了一套月白长衣,在庭院中吃了三个素包子,喝了盏茶。
辜春剑慢悠悠晃荡出来,往石桌上一躺。
不外出时这剑便经常在储物囊中睡大觉,对大阵的事情也一知半解。
剑灵终究不同于寻常生灵,它们灵气沛然,却也十分迟钝心大。
它并不觉得今日与往日有何不同。
辜春剑大大咧咧仰在白玉桌上,等着相辜春来拿。
直到发现相辜春只是坐着而不拿起它练时,辜春剑这才就觉得有些奇怪,它用剑鞘戳了戳相辜春的手,在识海中对他道:“不练吗?今儿天地灵气沛然,你那套剑法还没有编完,刚好可以借天时完成啊。”
它的剑主站起身,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将辜春拔出。
相辜春在识海中道:“辜春,你想当人吗?”
“啊?”辜春剑呆了呆,“这是什么问题,当人有什么好?”
相辜春道:“当人可以有双足走遍名山大川,用双眼看四时风景,与不同的人相遇相知,尝天下佳肴。你问过我什么叫甜、什么叫苦,成了人你皆可自己去品味,而且……”相辜春想到他在剑阁第一眼看见辜春剑时的情景,说:“还可以追着阳光跑,想怎么晒就怎么晒,想晒多久就多久。”
辜春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假设,它说:“但我就是一把剑,这和我又什么关系,不是我想就能想成人的吧?”
“你想么?”相辜春问。
辜春剑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剑主这么执着于这个不可能的设想,但它不会说谎,于是散漫地说:“听起来似乎确实很好。”
“好。”相辜春双手结印,流光溢彩的阵圈在他指尖成形,将玉桌上的辜春环在其中。
他道:“只要你想,便可以实现。”
“——等等!”
辜春剑倏然立起剑身,在相辜春识海中大喊:“你在干什么?”
它被困于法阵之中,终于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劲。
“你要去哪?”辜春剑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它不可思议,高声问道:“你不带上我?”
剑修在外不带上自己的剑,这是何等的荒唐。
“辜春,听我说。”相辜春在半空不断画出新的阵圈,这是仙庭的冷僻秘术,他从前辈那里学来便是要将辜春剑化灵成形。
大阵之行有去无回,他若带着这把剑,这兵刃无外乎是被太古封印毁灵折断,或永埋地底的命运。
何况它从年幼时一路陪伴于他,这是一把强悍、傲气、嘴倔,却又愿意在没有结下剑契的情况下,耗损本源灵力千里来救他的剑。
相辜春早已不将它看做是冷铁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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