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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紫衣收起滴水的红伞,拢着胳膊道:“辜春,快快快,给我烫壶酒,这天气冷的我都快要冬眠了。”

薄紫衣畏高而不能御剑乘风,偏帝子降兮的任务大多数是由一人完成,这天气于他出行大为不利,尤其是天黑后。

于是薄紫衣时常把含山当做避风雪的地方留下来过夜。

相辜春闻言莞尔,将他带到内室,窗外正对一小片桃林,他开了坛酒煮在炉上,热气酒香刹那蒸腾开来。

置于柜中的酒器花样繁多,薄紫衣轻车熟路取了自己从前惯用的那只海碗,倒满了一饮而尽。

喝罢他长舒一口气,冻得发白的面颊浮出些许酣然。

这酒烈得很,相辜春基本找不着人对饮,不用灵力散醉的话,微生半杯就能被放翻,周明归最多撑一坛,一坛后会满地乱爬,抱着薄紫衣嗷呜叫,扯着师弟要给他编辫子,更甚至抠过三盏酒墙上的灵石宝珠,实在是过于糟糕的酒品。

要说下棋,相辜春和薄紫衣加起来也不是周凌的对手,但要比喝酒,周凌十个也打不过他们半个的量。

相辜春这么些年来也就见过这一个能与他喝得畅快的人。

尤其是在薄紫衣完成洗髓后,他从前常年受灵印摧损,身子骨也没见强壮多少,还落下了怕冷的毛病,但酒量却是大增几倍。

他曾与相辜春对饮一夜,次日还能卜卦测算,半点不糊涂。

一来二去,两人因酒相熟。

原以为薄紫衣性情偏冷,加之过往经历不喜与人来往,谁知相处下来才知其真性情,与他相谈倒也舒服。

不过薄紫衣也不是不会醉,他醉起来不显,只是反应上慢人半拍,配上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有种十分慵懒的风情。

而且他还会讲一些奇怪的话,偶尔骂骂咧咧,骂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宗信奉的天道。

故而也经常被相辜春禁了言送回客房,第二天就会原地在房中自我忏悔,也是个十分神奇的人。

“今儿借你客房一用,改日我带东界的一种酒来,味道绝佳,再送你一卦,不收灵石。”

薄紫衣斜着身子托着碗,手臂往下一撑,忽而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他往上一拎,从衣服底下抓出一只雪团子似的白狐狸。

狐狸被他拎着后颈毛悬在半空,蹬腿晃尾,薄紫衣一松手便呲溜一下钻进相辜春怀里,瑟瑟发起抖来。

相辜春对薄紫衣道:“何需客气。”又安抚着狐狸,“怎么还这么怕人?”

这白狐狸自从来了三盏酒后便赖着不肯走了,外面风雪肆虐,它便日日在花树下打盹睡觉,染了一身花香,养出一圈肉来,如今已是只圆滚滚的胖狐狸了。

“这是……南山颐月白狐。”薄紫衣眯了眯眼,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说:“这狐狸有天命机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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