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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为了救这个孩子,他要找的就是个强大的容器。
原本微末的希望是仙庭真仙的遗物或残躯,直到严长老摔在银花丛中,颤颤拨开花叶,才看见那脸蛋涨得紫红的孩子。
他以秘法散去婴孩的大半魂魄,将师兄重伤的一缕魂融入其中。
这个孩子活了下来,但也许将来某一日,他将要撕裂魂魄,将原本属于相辜春的那缕灵魂归还于他。
也是因为魂魄掺杂的缘故,相辜春对人情百态过于麻木,喜怒哀乐一概不通,等到再长大些岁数,这些情感也是转瞬即逝。
他会对辜春剑灵像对待一个活人一样亲昵,也会对一个活人像对一把剑那样淡漠。
偏偏他又天资聪颖,于修炼一途上更是悟性过人,修无情道的尊者曾说他心如止水,是真正的大道无情,心无杂念的境界。
所以他一直没有名姓,在仙庭旧俗中,名姓是要开悟后才能定下,而直到他拿到辜春剑时,种种纷杂的情感才真正驻足停留。
他开始举止如常,在宗门里倍受喜爱,大家可以叫他一声小师兄,也可以叫他一声小辜春,甚至从前的乳名阿雪等等也无妨。
只是他心中仍有一个迷惑。
人究竟因何喜,因何悲,因何执着,又因为什么而放弃,世间执念颇多,这是相饮离让他去悟的道。
相辜春通了七情六欲后便也格外体贴,知道这般毫无收获就该表现羞愧。
所以他还是说起一段见闻:“任务中途,我于城中书塾见一老者,饱读诗书,风趣通达,曾教出无数才学渊博之人,亦收留许多孤童在侧,每日读书习作,闲暇时嬉戏庭中,十分热闹。”
他细细回忆,“老先生于树下纳凉,不嫌孩童吵闹,眉眼间慈祥和蔼,然而亦有几分怅然。”
因着这几分怅惘,相辜春化成一个前来求学的修士,在闲暇时常与老者交谈,老先生喜他玲珑心肠,待他极为亲切。
一日,相辜春问出心中疑惑,“为何您桃李满天下,又有学生侍奉在侧,却还有些许惘然呢?”
老先生捻了白花花的胡须,看了一眼他那身已变得灰扑的红袍子,道:“老夫在年少时,曾爱慕过一位修士,还是个剑修,脑子很笨的那种剑修。”
修士寿命漫长,鲜少与凡人结为夫妻,因着人间求而不得的故事大抵相似。
相辜春沉默不语,老先生似乎瞧出他心中所想,道:“那时我赌着一口气,又不想他日后难过,便以一百年为限,要是我也能修仙,就能毫无阻碍地和他在一起,若是我没有入道,一百年转瞬即逝,那我便随意死在何处,他大可忘了我,去寻那剑道境界。”
“后来呢?”相辜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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