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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师弟,你真的相信师家会老老实实等这十五日?”周凌耸肩,与他并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况且即便师家倒了,春祁还在,他又走不了,以后仍是这个命数。”
少年不解,“我方才和师兄说那任务,师兄是在说那名乐师?”
周凌看着自家这位少年老成的师弟,道:“我在上个任务的归途中途径雪域,适逢邪流侵蚀了地脉造成雪崩,我赶到时雪山附近的一处村庄已是濒临毁灭,是一位乐修出手相救撑起灵屏,暂且阻挡了滚落的山雪,这才救下一村百姓。”
“师兄确定那乐修便是那名乐师?”少年人心思细密,想到此间种种疑点,然而看师兄神情,忍下追问,只道:“既然是前缘,那师兄救他出来便是。”
又道:“不过师兄该如何向严前辈说明此事呢?”
“呃。”周凌霎时苦了脸,“你啊你,方才报了太清宗的账目,我师尊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了,恐怕我是要遭殃喽,要不你先借我点灵石?”
相辜春认真想了想,无奈道:“就是把我连带着全部家当典押给春祁当铺,怕也值不了几个钱。”
“……算上我怕也是不行。”
两位青年才俊的背影中多了几分贫穷的萧索。
街上热闹,周凌顺道给相辜春买了块甜糕,与相辜春寻了个面摊坐下,再叫了两碗素面,随意吃起了起来。
他撑着胳膊肘在几道裂痕的木桌面上,“你师尊可还好么?”
相辜春轻轻叹了口气,“旧伤仍是压着。”
“总是压着也不成。”周凌皱眉,“我师尊上次给相掌门写的信他看了吗?别不会给撕了喂仙鹤了?”
相辜春摇了摇头,“不会,收在了木匣子里。”
那就是没有看。
周凌也实在是不知拿这两位前辈如何是好,一个是自家的亲师尊,一个是备受尊重的相掌门,他两头跑就和个传信的鸽子一般。
想当年周凌被收入严远寒门下时,两人还未和离,那时他尚且年幼,却还记得这两位是有怎样的情谊。
以至于曾说要让两人的弟子互称师兄弟,交换着修炼不同功法,一道养出几个融会贯通的修士来。
在上修界坍塌到下修界后,二人便渐渐聚少离多,不久后相饮离与严远寒正式和离,分出含山有云一宗,至此自成一派,与虚步太清划清了界限。
但和离虽是和离了,相饮离却依然待周凌如亲传弟子,也从未对周凌和太清宗门徒有半分脸色。
只是相掌门与严远寒的关系愈发疏远,爆发的最激烈的一次争执,甚至到了兵刃相向的地步。
那一日大雨倾盆,严远寒淋得浑身湿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含山。
而周凌闯进院子时,见到的是跌坐在地的师尊,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向来威严的师尊如此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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