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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入夜,十几叶灵舟才得以穿过重重屏障,下降在了帝子降兮。

传说三宗各占洞天福地,太清宗一峰一季,含山依龙骨山峦,而帝子降兮则倚湖而建。

不过这些传说大抵有失准确,因为真正帝子降兮并不是倚湖而建,在灵屏内,凡是可以脚踏实地的地方皆不是内宗。

内宗帝子降兮,以祭祀星台为中心,正殿、八灵君居所、各灵殿小室,皆以阵法悬浮于一泓方圆百里的湖泊之上,如星悬于夜空,赫赫辉煌,灵气磅礴。

他们抵达时天已擦黑,各殿檐上亮起灵光,恍然若飘浮水上的莲花灯盏,圣洁到凛然的地步。

除天命所批的准入者外,每年修真界各宗门大比后,帝子降兮皆会允准各大宗门新纳弟子前来问卦,各宗名额不定,今年因是两届同来的缘故,人比从前多了一倍。

但在占地辽阔的帝子降兮内,下舟后依然是左右见不着旁人,唯有一名宽袍紫衣的侍从在灵舟落下处负责接应。

虚步太清今年拿的的名额十分可观。

虽说宗内各位师尊因之前接二连三的事端,实在不想让小弟子们前去,然而帝子降兮的威名太盛,虽对天下权柄不争不抢,却也确实借助能力数次挽救苍生百姓,其声望于凡间不可小觑。

不令弟子前来等于和帝子降兮撕破脸,这不会是任何一个宗门愿意看到的景象。

毕竟帝子降兮这实在是一个太过莫测的门派,大能修者渡劫老祖不是他们的依仗,他们背后的屏障是所有人为之敬仰的天道。

太清宗此次派出的弟子沈折雪见过一半,除袁洗砚这种身份特殊的不能来,其余差不多该来的都来了,连秦姑真都经过了允许。

出发前其同门师姐们还特地去安慰了她一番,她本人倒还算平静,并未有多少情绪上的起伏。

只是沈折雪感到她气息紧绷,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坦然。

除此之外带队的三位师者也是分外熟悉,给时渊测灵根的白胡子老爷子走下灵舟,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

这位长老姓安,虽也算是前辈,但在太清宗内并不是老人,作此模样是因为在修悟修道法自然生老病死,每老到凡人的九十岁便又会回到垂髫小儿,曾几度带队前来,比沈折雪经验丰富的多。

至于还有一位,沈折雪感受那灵舟落下时的寒意,就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严远寒一人从灵舟上下来,依然是不苟言笑,距人于千里之外。

安长老地上对沈折雪道:“严长老如此心热却面冷,难免令弟子们惧怕啊。”

沈折雪倒觉得还好,严远寒就是这个性子,再者他也没有嫡传弟子,宗门内的学生至多也就是听几节课的缘分。

不过说到这个,沈折雪不经问道:“安老,当年严长老的亲传弟子,也是随严长老这般么?”

他这话问得巧,安老摸摸胡须,回忆道:“唔,我那时还让人牵在手里,但却还记得周大哥曾带我们一群孩子做机关鸟,其中一只木头凤凰是极有意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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