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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无一丝灵息波动,唯有几道绵长的呼吸在起起伏伏。
想来是他们在这心魔阵中反复横穿错乱的时序,无形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不然修者睡倒成一片的场面实在是难得一见。
时渊环视四周,没有看到沈折雪。
昨夜沈折雪许诺了他们早起即可出阵,这话便像是在众人心中打下了一枚坚实的定海针,他们不必担忧明日如何,能安心的躺上一晚。
洞外清风徐来,时渊无声起身,拨开了如绿帘般的藤叶。
入目碧草连天,天高地阔,青蓝的卷云向外退去,开出一扇金边勾勒的云窗,明晃的日盘喷薄而出。
沈折雪站在山坡的草坪上,以指代笔,正勾勒着一面巨大的浮空阵图。
他的阵圈内没有象征性的图腾,仅信笔描画,衣袖振动间洒落星星点点的明光,仿佛在擦拭着日盘上的灰尘,拂落了流火,落地却成了一颗青青的草芽。
那阵圈太过繁复,成千上万的线条符文叠加,绝非一时可成。
沈折雪几度掐指拟算,模出灵力流动的走向,添补几次,终于凌空收了最后一笔。
时渊屏息。
他的师尊站在恢弘的金纹阵图前,单手向后用力捏了捏颈肌,再于风府穴推大椎穴,如此数十下,肩膀耸起又松了下来,为这彻夜的工程深吸了口气。
随后他翻手不知做了何事,身形猛地一晃,向后退了半步,一根冰柱拔地而起,撑住了他后仰的趋势。
木系灵氛暴涨,沈折雪足下的青萍矮草疯长,亲昵地绕缠着他。
他单手捧起那枚古木灵核,将其送入了灵阵的中心。
灵阵倏然扩大几倍,映着流金天光,甚至到了铺天盖地的程度。
阵法缓慢地旋转起来,沈折雪靠在已在逐渐消融的冰柱上,轻轻笑了一声。
时渊回头望向山洞方向,洞外的绿藤屏障隔绝了外界的波澜,仅送去了清凉的早风。
他鼻腔酸涩,扭头回转了洞内,重新靠坐下来,闭目假寐。
再过了一个时辰,几人慢慢醒来。
水清浅打了个哈切,张望着,“沈长老呢?”
洞门前沈折雪敲了敲山壁,道:“早起啦各位,阵开了。”
袁洗砚则一动不动地看着洞口背光的身影。
他与阵眼通感,心中此阵没有任何杀伤力,但这是袁绮的执念,是他死前都不能释怀的劫难。
用生死相扣成的迷障,锁成了一个死阵,周而复始,不止不休。
沈折雪抄袖靠着山壁,“走吧,要把你们一个不落带回去,我才不至于丢了饭碗。”
水清浅走出去便看见那庞大的阵法,惊呼连连,它不懂什么符文阵术,赞道:“好漂亮!”
“沈长老,你哪里来的灵力?”谢逐春不比水清浅,旋即反应过来,“你的灵根……”
“我又不是真的木灵根。”沈折雪摆手,“就是以后不能给你们变花花了,可惜的是太清宗的东西,别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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