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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天生里一股邪气,天道造化了我,却又如此待我,这是个什么道理?”
时渊看向他,“你和我讲宁君花的传说,你不是没有怨,生魂已出,爱恨俱全,你下这个阵,其实也是想问一问你的父亲,难道为了天下苍生,就可以造你而不养你,把你丢在含山暗无天日地活到这么大。要么便瞒你一辈子吧,却又让你知晓,知晓了,继而便生出苦厄。”
袁洗砚牵动唇角,苦笑道:“你确实懂得。”
“人非草木,死生蜉蝣。我开解不了你,你说你不知去哪里,但我猜你既然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只是想把自己埋在这个心魔阵中。”
他叹息似的道:“多简单的事情,死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啦,活才会这样艰难。”
“我不知道虚步太清会怎样处置你,但我有法子让他们的搜魂失效,你如果想要离开,我也可以帮你。”时渊又自嘲般笑笑:“果然,人皆有私心,我不想让你供出我来。”
袁洗砚张嘴欲语,时渊打断他,“别说什么杀你了一了百了的话,我不会那么做,我们都不会。”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末了袁洗砚看向他,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奇怪,我尝试模仿,却模仿的不伦不类。”
他凝视着时渊,坦言说:“比起死,你明明更怕活。”
“你还需要学习怎样委婉地说话。”时渊笑了一声,道:“没错,但活着其实没什么不好,比如经历一些事,遇见一个人。然后在好一些的时候,再开导开导你这种木头傀儡,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显然你师尊比较擅长这个。”袁洗砚不客气道。
“是啊。”时渊骄傲地点头,“所以活着总是有变数,遇到一个很会讲道理的师尊,我……”他弱下了语调,只用口型说了后文。
袁洗砚瞪圆了眼,消化了一阵子,居然很快接受了眼前这只魔物的话,他点了点头,“不过你说的也不差。”
“多谢夸奖。”时渊说:“所以你也可以试试再学学我,运气分你一点罢,我运势不算太好,但至少天道也没有赶尽杀绝。”
“那么如果有一天,天道真的那样做了,你会怎样?”袁洗砚捧起留音石,反问他,“就像对他们那样。”
“我会尽力让那种不要发生。”时渊答道:“尽我所能,竭我所有,如果真的穷途末路……”
“别了。”袁洗砚突然摆手,“我不怎么想听,木头傀儡只想安静地坐着,用你的法子躲过搜魂。”
时渊便从红镯里取出照影琉璃。
袁洗砚吞了,说:“你的血虽然能开封印,可帝子降兮显然有所隐瞒,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好用,他们不会费尽心思做出这些事,真正的谶言或许没有指向你的杀意,不过还是建议你尽早把修为提上来,毕竟你那师尊挺招人的,你最好抓紧一点。”
他意有所指,时渊微微皱眉。
讲完这些,袁洗砚站了起来,向前走出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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