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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死在这荒郊野岭,亦不是浑身的伤痛。
沈折雪在等这场雨结束后幻阵的破灭,他在雨中自言自语,“喂喂喂,别下啦,孩子要给浇傻了。”
说罢他自己亦觉得好笑,抓了一把湿成缕贴在额头上的发,心道人好像总是要淋几场透心凉的大雨,才能颇有经验的说此生平。
两个小时后,雨停了,但幻阵没有消散。
沈折雪浑身湿透,像是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魅。
他难得抱怨道:“鬼要有鬼德,你这心魔阵有点水,而且水真多。”
心情变得有些糟糕,沈折雪环顾四周,也没有看见那团漆黑的小猫。
真的简陋的幻境啊。
他走近栈道的边缘,伸手扶住冷铁的栏杆。
崖底深幽不见底,他低声问:“你觉得我怕的是这些?”
冥修的修为比不上沈峰主,设置了迷障的环境,却没有真正窥探出沈折雪的心,于是想当然的根据读到的环境,设下了阵眼所在。
沈折雪心中透亮,他跨过围栏,笑道:“等不来了,只能自己出去了。”
孤山深谷,纵身一跃。
袖中符篆如纷飞的黄蝶,伴随他的下落,四散在了空中。
他急速下坠,却总是落不到底。
黄符变成了天上的星子,成北斗位,光华照亮了整片天穹。
心魔阵的阵眼大可以照本宣科,因为它永远不会改变。
这个恐惧是什么,打碎它,便能出阵。
沈折雪以为对方至少看透了他的惧怕,但可惜对方修为不行。
下落时的风将他衣服里的水甩上了半空,十几岁少年的身体在慢慢抽长。
沈折雪隐约觉得周围有些异样,本该转暗的幻境又慢慢变得明亮,仿佛他又将掉进一个新的心魔阵中。
可那些风景却是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分明。
一道青光闪过,那些画面像是被一剑劈成了两半。
沈折雪心中虽有疑虑,却还是念动符文,放任意识沉入幻阵的边缘。
只是在他撞到那薄膜般都阵法边界时,忽然想起来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虽然经常淋雨,可他好像也不是每一次都是这样从头淋到尾。
有时候滂沱大雨和日出朝霞,也许只差一把伞的距离。
以及一个愿意无条件相信你的人。
沈折雪睁开眼,回到了那招魂的玉室。
红泥门和鬼气都已经消失不见,他身侧滚了个漆黑的鬼团,正是被反噬的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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