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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折雪心道:又来。

时渊是小跑着过来,两人同罩在一个灵障中,距离不算太远,少年剧烈运动后炽热的呼吸扫过了沈折雪的耳畔。

他稍稍揉了揉有些泛痒的耳廓,时渊见状,登时想去碰沈折雪耳上的缠枝银钉。

手伸到一半好歹停住,只虚拢在他耳廓旁,神色焦急道:“师尊可是身体不适?”

沈折雪无奈地想,看来那夜确实把小徒弟吓得不轻,这么大的应激反应,实在是自己的罪过。

“我没事。”他屈指弹了时渊的手腕。

时渊垂下眼,背在身后的木剑剑尖颤了颤,低声道:“徒儿再去练几遍。”

“还几遍,再练我树都要秃了。”沈折雪拉着他走回风廊下,点燃了小炉。

炉上温着酒,香气四溢。时渊坐在对面低着头,沈折雪敲了敲桌子,“松剑,摊开手。”

“师尊。”时渊软了嗓子,剑是放下了,手却缩到了袖子里。

沈折雪见他这样,不知为何想到自家那只猫主子。

明明从来没有刻意放软过态度,偏给人一种在撒娇的错觉。

沈折雪板起脸,“这招不管用啊,我数三下,你……”

一声还没数,时渊就乖巧摊了手。

少年皮肉细嫩,时渊从前又卧床了几年,一双手更是白白净净,看着十分的羸弱无力。

可眼前这双手却变了模样,指腹和虎口剑茧深重,握住剑柄处因用力过度,被压出了一道道狰狞血痕。

沈折雪脸色更加不好,严肃道:“你昨夜没睡?”

时渊埋头。

沈折雪气闷,从身侧落地木屉里取出一个小瓶,拔掉瓶塞也不讲话,抬手径直抓住时渊的腕部,小瓶瓶口向下,抖出棕黄色的药粉。

时渊一个哆嗦,沈折雪也不管,指关节卡住那只储物红镯不让他抽手。

待到上好了药,他便将那切坏的梅花放在桌上,寒气涌动,薄霜沿着叶脉浮起,转眼间轻盈一朵梅花被冻地晶莹剔透。

沈折雪道:“寒霜剑法你练了一百二十三遍,从第一次起就没有失过手,却在一百二十三次时剑气划伤了花身,你怎么看?”

“贪多。”时渊想了想,“还有急功近利。”

“错。”沈折雪道:“你是心乱。”

时渊抬起头,困惑似得眨了眨眼,神情颇为无措。

……又来又来。

沈折雪端住冷脸,“什么原因,你再好好想想。”

时渊:“因为……”

因为那梅树离师尊太近了。

沈折雪看他犹豫,直接道:“你练了一夜,心绪浮动,过量学习,超过百分之一百五,注意力分散,身体厌倦,顾虑极多,已经学习疲劳了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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