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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文疏气若游丝,“沈道友,我自然是信不过你,此番不过诈你一诈。你让他们出去,我留了信给裴荆,帝子降兮之事有人解决。”

他弯了眉目,“你便留下陪我如何?”

从始至终沈折雪便知,这人根本没有想放过自己。

他谎称幻阵通过人数有限,就是在诱捕自己犯下杀孽。

而若是选择不走,也就再也走不了了。

“你恨的是什么?”沈折雪低声问,“是我用‘它’为太清宗做事,还是控制‘它’的本事?”

他隐去“邪流”二字,冷文疏爽快道:“都恨,我更恨你们冠冕堂皇,到头来只顾一己之私。”

沈折雪就不想知道答案了。

三年中他见过太多对邪流深恶痛绝的人,他们也确实有理由去恨。

“师尊。”时渊此刻似乎已猜中七八,道:“我不走。”

他正要将腕间红镯交给周二,忽而魔气翻卷,躲在袖袋里的宁朝抱着年年现身,她嚷道:“小主子,你又不想活了?!”

这一句直把在场诸位噎得够呛。

冷文疏没了耐心,反手再结一阵,平地狂风骤起,将那三人一猫吹进了镜阵。

沈折雪见人都走空了,索性撩开衣袍坐在门槛上,“得了,这下就我俩了,说说吧,你还想说什么,听完我俩好上路不是?”

冷文疏就没有信过他。

在冷文疏遥遥对那白衣阵修说出那两字时,沈折雪就明白过来,从来不存在三方势力,从一开始,就只有两边的人。

一方是这个阵的始作俑者,一方是被炼的百姓魂魄。

而那两位阵修,也许曾经就是百姓之一,他们受控于阵法背后之人,却通过仅有的力量留下线索。

城中百姓吞服碎片的时间、夜里攻击时一直被挡住的邪流、毫无战意的抢人、在冷文疏之后缩短了入阵的间隔,以及那句“西界危矣”。

冷文疏与他们做了交易,解开这个阵送所有人解脱,同时他们也将这个阵交给冷文疏掌控。

而即便他能做到让所有人出去,他也不想放沈折雪离开。可他不能违背血誓,就只能诱导沈折雪。

“说什么。”冷文疏瞳孔涣散,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却拧着一口气不肯闭眼。

他缓声道:“不论真假,你既已能操纵邪流,我岂能轻易放过……”

他还要说什么呢。

说操纵邪流之人本就不该存在?

说虚步太清宗主及长老们已另有筹谋?

还是说他那混账父亲早已背弃当年相掌门的期望,背叛了各族的盟约?

他藏着这些秘密这么多年,又能说与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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