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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弱的青年含笑,“那谁都别活呀。”
沈折雪当即有一种被瓜娃子反将一军的憋屈。
他从前与冷文疏接触不多,只远远见过这孩子画出青光流转的法阵,种出满山的桃花,缤纷绚烂,如开烟霞。
于是那一年春日,太清宗的小弟子们热热闹闹的在宗内“春游”了一回。
沈折雪从严远寒那里听来冷文疏的身世,得知这位太清宗少主常年幽居宗主峰的后山,极少在宗门弟子前露面。
桃花的另一边是热闹的师弟师妹,桃花的这一边是孤零零的一人。
这是沈折雪久久不能忘记的画面。
而冷文烟是小冷文疏八岁的妹妹,因禀赋单灵根,师从当世顶级医修江千垂,江千垂严苛闻名,唯恐这名天赋异禀的弟子玩物丧志,不许她跑去后山找兄长嬉闹,由此兄妹一年半载不能见上一次。
倒是严长老的弟子裴荆时常奉师尊之命,为冷文疏送来药草和书册。
两人自幼相识,裴荆对冷文疏很是照顾。
再后来,话唠谢逐春从含山叛出,投入太清门下。谢逐春天资极佳,心思却不在修炼上,不知怎的与裴荆和冷文疏相识,带着他们玩遍了以往没去过的酒巷野村、山林湖海。
自此三人为结伴好友,冷文疏也比从前要亲近人些。
但身为一位体废的宗主嫡长,活的却比寻常弟子艰难。
何况他那修无情道的宗主父亲为突破境界杀妻证道,旁人听来不过胆寒,唏嘘几句便罢。
唏嘘声里不能易地而处,那被杀的正是冷文疏的亲娘。
传闻他的娘亲修为不输于冷宗主,只是为庇护一村落不受邪流侵染,灵力耗损过大,才让冷三秋趁虚而入,一击毙命。
沈折雪坐了下来,道:“算了,你要试我就试,出去后想通报宗门就通报,我们先谈谈破绽门法。”
冷文疏收敛了笑,缓声道:“放出邪流,修真界人人得而诛之,你认为此人真的可能放行?”
他咽下喉中泛起的腥甜,“镜阵这个阵法本身脆弱无比,却有一个好处,如果最后想要毁掉镜中所有的人、物,只许彻底粉碎那载体的镜子即可。这个阵灵气地域广袤,即使融合后依然有极强的力量,我们没有办法抵御崩塌的动荡,很可能还没有出去,就碎在这个幻阵中。”
他说完一长串,呼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那你原本如何计划?”
“我可以通过阵法在短时间内掌控这个镜阵,所能维持的时间非常短,可开的出口也只能是追溯最初的那个入口。文烟和我有血缘,裴荆曾与我结过血契,他们两个我直接可以送出去,但剩下的人……我至多撑两三个通过。”
“听天由命罢。”沈折雪也笑了一声,“阵法由你掌控。”
冷文疏颔首道:“接下这面镜子我需要大量的灵气,与其此时兵戈相见,倒不如镜面一开,谁先过去,全凭运气。”
他似乎非常喜欢笑,但笑起来一点暖意也无,甚至有些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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