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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冷笑,让他退下。到底还是生嫩些,杀不了,也有的是法子折磨他。
当天便下诏让太子进宫,白日里带着教导政务,入夜了带回寝宫安置。宫中影卫多调来三波,昼夜轮值。楚家那小子偷摸着往宫里闯无需管,他不发话,太子一根头发丝他都看不着。
如是十来天,太子也愁瘦了一圈。毕竟是捧在手心里宠了十几年的,对着他到底狠不透心。燕帝一道旨下,起驾京郊行宫。
太子府护卫也来了数百名,乌泱泱跪了一片,太子伸着头看了半天,找不到人。
燕帝给楚家那小子下了一道令,命他镇守东宫。
正是京中好颜色,数百里官道花卉锦簇,流水都透着几缕芬芳。燕帝好些年没有踏春出游的闲情,有意好好观赏一番,偏小儿子总丧着张脸趴在车窗边,跟被人拐走的小崽子似的,巴巴地到处寻出路,叫人看得心烦。
燕帝不理他,叫来乐官吹吹唱唱伴侍一路。
到了行宫小儿子就想偷摸打溜,被他拉住了,下了一晚上的棋。小儿子心不在焉,屡战屡败,败到后来,自己也知道难为情。
燕帝捏着一枚黑子给他喂棋:“好好看,父皇这是在教你。”
行宫里常年冷清,难得见一回御驾,内官们恨不能把压箱底的玩意儿都献出来。旁的也罢了,养在后院七八年的杂戏班子倒比正经宫里带出来的还好看点。
其中有个挑着马尾的红衣少年,模样最为出挑,乍一看,跟三四年前来的赫齐那小子有几分像,被□□过得嗓子说话也动听,太子毕竟还小,几天下来就被笼络了去,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燕帝很满意,又调了影卫的班,太子的人还是得牢牢看住,但影儿倒是可以放一放,一日里露出够看三五眼的空隙,瞧得见摸不着,且叫外头那个心乱心慌。
他一住就是七八天,没有要走的意思。行宫后头有个猎场,这天天气好,便带着太子和他那个新伴儿去活动活动。
影卫在猎场外把楚家那小子拿住了,燕帝知道他的本事,跟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他要不想露面,别人拿不住他。这是忍不了了,故意求个相见。
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又生在这藏掖不住的年纪,小一月见不着,偶得一眼,却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对别人笑闹得欢。
换做燕帝自己未必稳得住,不过这小子来的还是比预想中早了几天。
燕帝只叫太子带人去玩儿,自己悄悄回了行帐。楚驭半跪在里头,垂着眉,倒是比先前顺眼了点。
燕帝捧起茶碗,一碗茶慢条斯理喝了一刻才开口:“你违诏而来,是东宫有事?”
楚驭答:“无事。”
燕帝挑眉看他:“哦?”
楚驭脊背挺直,沉着脸不说话。
老狐狸精明了一辈子,瞎话蒙不住,实话又不可再说——说了一次,就一个月见不到人。小东西也是个没良心的,回回偷看他回回对着别人笑。情之一字蚀骨灼心,个中滋味他自觉尝够了。他知道这是老狐狸的手段,怕还只是牛刀小试,他要有心使绊子,小东西没准真能被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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