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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拱手道:“只是他们乱箭齐放之时,连我们的兄弟也一并杀了。”
马指挥使嘴唇紧抿,眼睛都在冒火,片刻后,才沉声道:“知道了。”
元景在一旁听得真切,他还没见识过这样的“友军”,跟方青对了下眼色,不想那边也是满腹疑窦,除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也给不出什么回应了。
杀戮声持续到后半夜才止息,刚被扑灭的火堆中黑烟未熄,匪人与御林军守卫的尸体混在一起,陈满馆驿内外。此一战,御林卫牺牲者有数百之众,余者身中蛊毒,一时难以唤醒。元景被人护送回房中时,身边不足十人。马指挥使一人一刀守在门前,过不多时,有个陌生面孔的中年军官,称神武将军迟迟等不到太子尊驾,特命他前来迎候一程,这才巧遇此事。说话间,奉上金令一枚,马指挥使神色不佳地接过来看了看,重重道:“进来吧。”
他将金令递呈太子,方青站在旁边,一眼窥见上面的一道细微的刀痕,心头剧烈一跳,冷不丁道:“殿下,能否借我一看。”
元景的手还没碰到令牌边,见他开了口,下颌一点,示意交给他,方青一看之下,确认无误,这就是自家公子的那枚,不由将令牌一攥。心中生疑,全然猜不透他此举的用意。
元景道:“怎么了?”
方青摇摇头,将令牌递回去之时,眼前忽然一片模糊,他晃了晃,却听立在旁边的马指挥使喉头荷荷两声,壮硕的身躯倒在地上,摔出一身闷响。记忆的最后,是太子仓皇失措的表情,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小心”,便步了马指挥使的后尘。
房中其余诸人也未能幸免于难,元景只看到跪在地上的人掌风倏起,将房中烛火击灭,在一片黑暗中,他后颈一疼,就此昏迷过去。
他是在剧烈的颠簸中被震醒的。那伙歹人,将他关在一只木箱中。睁开眼时,周遭一片黑暗,以至于他还以为在夜里。蜷了许久的身体有些僵的难受,他竭力抬起唯一能动的脖颈,细细寻览,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小孔洞中窥见一丝天光。他既知是青天白日,立刻奋力挣扎起来,只可惜他手足被缚,嘴里那块塞口布将他的呼救声堵在喉咙里。他害怕极了,拼命用绑在后头的手拍打箱底。
这帮人走的是崎岖不平的小路,颠簸声极大,他这点声音如水滴入海,让人无从察觉。元景筋疲力尽,只得躺着不动了。直到中午休息之时,他才听见外头传来一点交谈声。他忍着胃里的不适,贴着箱壁听了片刻,心里重重一沉,这帮人用的是蛮语,他们是西魏的人!
他们已将甲胄除去,摇身一变,一队化作镖师,一队化作民间艺人,余众三五一伙,悄然隐入人流之中,往边境涌去。负责押送元景的这支,此刻挤在一个草棚下吃饭,就着冷风细雨,狼吞羽×兮×读×嘉。虎咽地吃起饭来。其中一人道:“绰仑队长,要不要给里头的那个送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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