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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时却是费了一番功夫,元景探身出来时,看见小柳左眼半睁,吓得立刻缩了回去,过了会儿又去看,见他还是那个样子,有些明白了,伸出一只手在小柳眼前晃了晃,那边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元景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吓死我了。”
为免惊动旁人,袄衣斗篷他全都不拿,身着单衣,拎起鞋子便往外跑。久暖乍寒,他一出殿门便冷的直哆嗦,见外面黑漆漆的,想起在水底看到的东西,心中害怕,又折回来提了一盏宫灯,才从偏殿旁一个窄小的破洞里钻了出去。
巡逻的御林卫悄如暗影,不知何时出现,唯靠踏雪之声来辨认。元景嘴里叼着自己的玉锁,用来止住牙齿打颤的声音。当值诸人不曾想到太子白天吃了一场苦头,夜里还有力气胡闹,未加防备。元景一路又藏又躲,雀鸟一般,跌跌撞撞往溪边奔去。
待到水边,元景已冷的连玉锁也衔不住,泄力般往石栏上一趴,撞的玉锁脆响。他毫不在意,提灯便照,但见水面如墨,除了偶尔飘来的几块浮冰,什么也看不见。正打算寻一个趁手工具之时,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殿下。”
元景冷不丁被他一吓,提柄脱手而出,幸被人从旁一掠,才没有掉下去,他回头一看,与楚驭的目光撞到了一处,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楚驭听他冷的嗓音嘶哑,皱了皱眉,将宫灯放到旁边,解开自己身上的貂裘斗篷,把他囫囵裹住:“夜间听见动静,跟来看看,不想是殿下你。”
元景裹紧了还带着他体温的斗篷,嘴硬道:“我闷得慌,出来透透气不行么?”
楚驭往旁边看了看,声音听不出情绪:“这宫里的御林卫也是疏忽的过头了。”
也不知这句话让元景哪儿不高兴了,他争辩道:“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要比别人熟些,跟他们没关系。”
楚驭也不说话,只低头看他。元景被他看的有点心虚,低下头,手从斗篷里探出来,去扯绒绒的毛边边。两个人对站了一会儿,楚驭伸手:“送殿下回去?”
元景抵触地往后一躲,不让他碰,恰逢一阵风来,吹得树梢上的雪滚到楚驭掌心里,元景看着雪水在他手心里化开,把脸偏到一边,咕哝道:“不要你送。”
楚驭很是知道怎么对付他,负手欲走:“那我叫御林卫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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