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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座流星雨并没有播报上那般准确,前前后后一共是十七颗流星,坠落速度很快,是无法临摹的重彩,也是转瞬即逝的一息。
脚下是一片草野,长得繁茂,两人顺势坐下,泥土混杂着青草香将他们团团裹住。
“许了什么愿望?”
“尽快捉拿坤海归案。”
原本只是应景的随口一问,没想到徐尘屿就这么说出口了。
坤海这样的大毒枭,电视新闻,网络媒体都有他相关报道,季松临也略有耳闻,他想起拜祭时,余辰景也在墓碑前提过此人。
徐尘屿语气很轻却很坚定:“坤海很狡猾,大队围剿了他很多次,每一次都让他跑了,这个人不但危险,而且聪明,我希望能亲手逮捕他归案。”
季松临蓦地想起余辰景的那句话“从来没有朋友跟这小子一起来过墓园,你可是第一个。”
今天是他父亲的祭日,他会不会很难过,季松临试探地问:“你父亲的死跟坤海有关系?”
徐尘屿微蹙眉头,像是陷入回忆,季松临没有说话,他觉得,此刻徐尘屿也许需要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两人间沉默了一阵。
“我父亲是因公殉职,五年前去世的,在一次逮捕行动中,他为了救一位同事,扑倒他身前,那颗子弹穿膛而过,警医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话,徐尘屿从未跟旁人提起过,人类的悲喜不相通,每个人的生命历经,都是单枪匹马。纵然深夜感慨万千,但成年人很懂事,不会闹腾,也不会大张旗鼓喧嚣,过往放在心底,合着一杯酒,就能咽下肚里。
树影之间,徐尘屿弓着腰,将下巴枕在胳膊上,他垂眸看着绿野,侧颜很安静,周遭没有光亮,地上投映出一具模糊身影。画面变为静止,季松临从那侧影里,读出了轻微伤感。
季松临伸手,轻轻拍了拍徐尘屿肩膀,这是慰藉的动作。
语言有时候很单薄,面对悲伤时,就像隔皮瘙痒,起不到一丁点作用,但是季松临却让徐尘屿感到安心,与他相处轻松自在,他懂分寸,并且张弛有度。
“是因为你父亲,才选择做警察吗?”
“一开始是,我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也不想成为上帝或英雄,选择做警察,是因为敬仰父亲,”徐尘屿侧头看季松临:“直到真正接触后,我才发现,缉毒工作与我想象中不大一样,五年时间里,我亲眼见到三位同事殉职,其中一个为逮捕毒贩,他做了卧底,结果染上毒瘾,自杀了。还有一个,追捕毒贩到了边河,就失踪了,大队用了半个月时间才找到他的尸体,泡得发白,看不清样子,幸好他媳妇在他袖口缝了个平安符....”往事历历在目,太过刺眼,徐尘屿微敛眸子,望着摇晃的树影:“不过无一例外,他们都不曾后悔。”
记忆回溯,季松临想起墓园中那座无名“烈士”碑,遗世独立中,依然静默如迷。
徐尘屿微扬下巴,看着星空:“我师傅每次出任务,都会把遗嘱准备好,生怕哪次出了意外。后来,我才明白一件事,有些人选择一份职业,不是因为金钱或地位,而是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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