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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玉兰在枝头上摇摇欲坠,翠绿的枝叶上坠着水滴,滴在地上弥漫出水雾,落在地上的洁白花簇早已腐烂枯黄,散落在废弃的院门之外。
剧烈的咳嗽声从院内传出,秦易心下一紧,连忙握紧手上的绳索,加紧步伐入内。
“好烫,生病了,好像跟宝宝说话,忘记要回房间睡觉,冷了,受风寒了,要喝药,喝药就好了。”
阮杨缩成一团,蹲在瓦罐旁,白皙光洁如瓷的手臂摇晃蒲扇,对着围起砖石中央升起的火苗扇风。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立即起身,惊喜道:“砚哥!是不是你呀?!”
“小哥夫,我是秦易。”
“哦,弟弟来啦。”阮杨神情失落,蹲回原来的位置,目光向着地板,“弟弟来了,弟弟,礼物给我小儿子带到了吗?”
“嗯。”
“他们喜欢吗?”阮杨面向前方,紧张道。
“当然喜欢。”秦易不忍心告诉他,缝制粗糙的衣物还在房中柜子放置。
“喜欢就好。”阮杨笑起来,大力扇风。
秦易蹲在他身侧,握住阮杨的手腕,将蒲扇扇风偏离的方向,转移到火苗前方正确的位置。阮杨却如同被重物袭击,瞬间惊呼一声,推开秦易,捂住手腕收在怀里,埋头呢喃着:“疼。好烫。不能生病。生病烫,火烧一样。”
“你怎么了?”几乎是瞬间,阮杨的手腕添了一圈红痕。
“好烫好烫。对不起阿,弟弟,伤着没?”阮杨憋住一口气,目光盈盈含水,伴随着偶尔的咳嗽,轻声道,“我一生病,皮肤就跟着疼,很多年了,现在好一些了。弟弟,你伤着没?”
“没有。”秦易想,这大概便是中毒的后遗症,皮肤夏日灼烫,冬日冰寒,亲眼所见,仍是不忍。六年前,阮杨亦是沉浸在空梦一场的小霸王,如今瞧着他的黑睫如扇,向着面前的虚空关怀,辨别不出说话之人的方向,竟是说不出的惆怅。
“没有就好,我也怕自己没轻没重的,以前砚哥就说我力气大,他说我爱掐人,我也不记得,我记得我没有掐过,可是他说我掐的,不好,掐人不好。”阮杨顷刻放松不少,又旁若无人地喃喃自语,双手握住跌落在地的蒲扇。
来回摇摆扇风时,火苗随风也发抖,一壶水在两人静默中沸腾。
“草药,草药在外面,哎呀,我又忘记先拿进来,不过上次拿进来,不小心被火烧了,烫死我了,我拿砖拍灭了,幸好没有烧到我,嗯,乳母说我有福气,我是个有福气的人。”阮杨在自言自语中起身,“草药在外面的架子里……一块……两块……”
“小哥夫,我替您去拿。”秦易不敢碰他,出声阻拦他往外走。
阮杨站在原地,扶着墙壁,忽然抬头望了望,疑惑道:“弟弟是不是来了,弟弟刚刚是来了还跟我说话了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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