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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便值得你这样做吗?”谢荼茗一丝不苟上完药后,拿取一条白纱去缠沈昀昭的左胸,“把左手抬起来。”
“我这不是自己心底有把握嘛。”沈昀昭理穷之下乖乖抬手,听话照做,“再说我也只是受了点小伤。”
“小伤?”谢荼茗冷声反问,搅住白纱绷带的手稍微用力,绷带在沈昀昭的伤口轻压一下。
沈昀昭猝不及防间叫出声来。
这人是故意的吧?沈昀昭腹诽道。
缠好绷带,沈昀昭将衣衫掩好后,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喝,沈昀昭脸上除之前叫的那一声之外,始终面带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天塌下来的大事都不会让他情绪大起大伏。
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谢荼茗启唇好几次才勉强发出喑哑的声音,“你之前要藏拙,所以不肯展现真实水平,现在施展出来,会怎么样?”
沈昀昭一怔,随即抬头去看站在对面的谢荼茗,朗声大笑,笑着笑着又不笑了,低声问道:“你怎么……怎么活的这么通透啊?”
寂静之中茶香味淡淡飘散,谢荼茗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难以发声,于是他选择静立一旁,认真倾听——
“人活得太通透不好。”沈昀昭小声道。
“我师父叫我藏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师父说的没错,我就照做了。”沈昀昭低首,脸上笑意全无,他迷惘地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愿骗你,也不愿糊弄你才这么说,因为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沈昀昭垂眸,“魏珂天天苦练,为的是天璇宗第一的位置,现在他知晓我功力远在他之上,日后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我无法预测。我没那么天真,觉得我和他一路上相依为命四个月,我还在青山那里救他一命,他就会感激涕零一辈子。”
沈昀昭再抬头时,面上又是那副招牌式的随意洒脱的笑容,“再说,我暴露自己不是为了你吗?”
我今日不暴露,以后总有一天也会暴露。既然总有一天要暴露,那早一日晚一日区别不大。沈昀昭轻笑道,“我那魏师兄若想做什么,我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那么厉害,我还怕他?再说人心难测,未发生的事不必太过纠结,万事皆有可能,何必杞人忧天?万一我师兄来日对我感恩戴德,而你却背叛我呢。”
“我不会。”
谢荼茗不再竖耳倾听沈昀昭大段大段的独白,蓦然认真道。
“你怎么能确定未来的事?”沈昀昭奇道。
“我不会。”谢荼茗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一遍。
沈昀昭对上谢荼茗的双眸,他将每个字都咬得清楚,眼底满是笃定与虔诚,向来不屑于巧言令色的沈昀昭那一刹那是真的相信谢荼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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