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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许望着前方无穷无尽的车龙,默默地想,不知道在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是在回自己家的路上,又有多少人像他一样是在去上司家的路上。
说得更准确一点儿,是陪着上司去“上司的上司”家的路上。
那位“上司的上司”平时不住这里,只在年底或其它节日时才过来接待客人。
何如许当然是没资格进门的,替费长槐把礼物拿到门口,就恭恭敬敬站住了。费长槐提上东西,抬脚往里走。
何如许呵了呵被冻麻了的双手,回到车里等着。
因为被苏晋江抢了今年出歌的机会,钱郝心情不爽,接连策划了一黑一捧两次事情去整苏晋江。钱郝当然不屑于自己动手,实际去执行的人是何如许。对钱郝来说,这就跟付钱给何如许、让他跑腿去买东西一样简单。
钱郝摸得很清楚,苏晋江一直不上道,费长槐懒得栽培他。只要别玩得太大,费长槐就不会管,还乐得能刷刷流量。
至于苏晋江本人,更是个包子,哪怕把他踩在脚底,他也就只会稍微弹两下。
再说了,就算苏晋江居然不识相,竟敢真的追究起来,也还有何如许在那儿背锅,这笔账怎么着也算不到钱郝头上。
何如许不可能拒绝。
他看得出来,费长槐和钱郝——或者说钱郝身后的那个背景——有着利益关联。
而何如许现在正处于“临时工可能会转正”这种最微妙的时刻,要是得罪了钱郝,对方随便干点儿什么就可以让他前功尽弃。
何如许觉得挺讽刺。踩苏晋江这个事情,就像是他的投名状,让他正式有了资格,给费长槐的小集团当打手。
果然,就好像是给他的投名状盖章一样,费长槐今天到上司家拜访,叫了他来开车,没叫司机。
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何如许闭了闭眼睛。
费长槐不是个好的靠山。他连合作伙伴都不信任,在公司这么多年却是个孤家寡人,连司机都跟他干不长。这样多疑自私而狭隘的人,位置恐怕不会坐得太稳当。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何如许才有机会打到费长槐身边。
按照何如许的经验,越是自私多疑而身处高位的人,越是渴望有一个眼力通透又值得信任的贴身下属。除了工作需要,也是一种情感需求。人都渴望被陪伴,再自私的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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