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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母在时父忙碌的这些天里,依旧锲而不舍的来做思想工作。
她见时舟这几天每日闷头画画,觉得对方心绪已经稳定,便试探道:“舟舟,这段时间在家觉得闷吗?”
时舟没说闷也没说不闷。
对方自顾自说:“不然过几天让小裴来家里,带你出去吃个饭散散心?听说他最近不怎么忙了......”
时舟觉得,相比起顾燃和叶星寒来说,裴自衍一直以来都有种“胜券在握”的淡然。
他看着那两个人你争我抢,在时舟面前狂刷存在感,但是裴自衍除了偶尔露面,其余的时候都默默的从不打扰。
但是这种淡定反而最让时舟头疼。
时父不喜路游原,但是他对三个竹马的态度也一样模糊。
反而是时母意向明确,就是想让裴自衍做自家女婿。
时舟已经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执念产生了抗体,拿起画笔的手还是很稳:“不用,我自己在家呆着画画也很好。”
时母目光落在旁边散落的画像。
时舟并不避讳什么,大大方方的将画好的画摆在床头,一张张人像或行或立,全都是路游原的脸。
他在见不到对方的时候,用这种方式将思念留在纸上。
时母的谈话也照样以失败告终,等人走后,时舟再次悄悄进了阁楼。
他把白月光阁楼里的画全都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
墙上挂着的画,有被压缩进真空袋里的蝴蝶,内脏破碎,双翅精美。
也有被蛀空一半的苹果,外表栩栩如生,内里空无一物。
白月光总是用这么极致的两个极端来作画。
仿佛画里的一切都是他本人的隐喻。
时舟以前可能看不懂,但是他想到了季华清说过的那句:有美有真,看上去却是假。
所谓真假,不也正是两个极端吗?
时舟摸了摸最后一幅画下面的字——空气被抽走了,声带被控制了,灼痛地,哑口地环境收缩成真空,日子褪色成默片,活成标本,标本沉默,标本精致,标本永远完美。
如果活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那么人要承受的压力一定也是普通人的成千上万倍。
时舟跟三个竹马仅仅相处了这段并不长的时间,都能感受到了他们三个会给人带来多大的窒息感。
他们用所谓的“喜欢”套成枷锁,强迫别人变成自己心目中的模样。
但人和人想要保持长久而舒适的关系,是靠共性和吸引。
而不是一味的付出以及道德绑架式的自我感动。
白月光这么长时间都活在这种环境下,一边无法割舍跟三个竹马的情谊,一边又无法把完整的自己和不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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