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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面上乍青乍红,看着实在是可怜。
神龙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的说,“朕的头一个孩子就要落地了,出身却这样尴尬,朕哪里能让他的生母出来见人。知道她的出身的人越少越好,让母后受累了。”
沈瑜知道新君没话找话完全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脸面,但这些近乎推心置腹的话确实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沈瑜沉思道:“陛下,可曾宣召太医为此女扶平安脉?”
“这一胎重要,自是少不了太医诊脉的。太医每三日为母后诊脉一次,回回都带上此女。”
沈瑜当即笑了,“陛下遮掩着此女,朝臣才会对她更好奇,因此议论纷纷。陛下若明摆着将对这一胎的重视宣扬出去,朝臣反而不会再多想,况且,女人产子自古以来便是过鬼门关——有了‘病弱’的名声,为她诊治的太医再为陛下编一份体弱、怀相不佳的病案出来,带陛下孩儿出生之后,也不必担心小殿下知晓自己的出身而自伤自怜。”
神龙认真的思索过沈瑜的说法,点头认可。
不过,他看着沈瑜,心里却情不自禁想,沈瑜身上那股冷血的味道果然不是错觉。
处理过一日政务,神龙亲自去了长春宫一起用膳,当天夜里,太医们被急招入宫,长春宫里服侍的内侍一遍又一遍跑回太医署取药材,最后,连新君都开了自己的私库,拿出数种珍贵药材送去长春宫。
长春宫中的灯火彻夜不熄,值夜的太医第二天才一脸疲惫的从宫中离开。
此后,安胎药流水似的进了长春宫,原本说好了上朝的新君再次将将上朝的时间推后。
于是,朝臣都从太医口中知道,再有一个月,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就要临盆了。
“再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那岂不是先帝没了之前就显怀了。”朝臣们对此议论纷纷。
这人一开口,立刻有别的官员鄙薄的看向他,“市井传言你真信啊?陛下敢让怀孕的宫女住进长春宫什么都不解释,明摆着底气十足,是想给未来的皇子或是皇女提身份。”
“太医署最近忙疯了。三殿下病重,怀着陛下孩子的宫人又在努力保胎,你们说宫里头是不是……”
“唉唉唉,这些话别乱说。”
一提到风水不好,很可能就会演变成设计厌胜之术的烂事。
原本还聚在一起的朝臣立刻散了,不敢再聚在一起小声说皇室的风言风语。
七月初,三皇子兴业过世。
太后崔氏哀痛过甚,新君下令三皇子兴业遗体入先帝陵寝陪葬,八月初八,宫中一个孩童呱呱坠地,生母力竭而亡。
新君下旨,追封皇长子生母为淑妃,交由太后崔氏抚养。
因为皇帝也有了儿子,所以新君以前在宫中囫囵被叫着“皇子”的兄弟们总算迎来了好时候,新君一律给他们封了王,虽然继续居住在宫中守孝、学习,但领到手的俸禄却是让他们手头活泛了不少。
虽然说儿子需要给亲爹守孝三年,但新君过了孝期就十八岁了,他的弟弟们有十来个都要成年,需要出宫建府准备成婚——纵然神龙自己不结婚,也不能压着弟弟们跟自己一起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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