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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鸿说着顿了顿,突然想起茅山中那些和自己同品级的天师好像确实都不爱干净魂消怨这样的麻烦事,自己这话说出来底气似乎不太足。但他还是叹了口气,继续道:“投胎名额不够可以想办法,滞留阳间多半也不是它们的本意,为什么非得一刀切似的让这些鬼魂个个魂飞魄散了?”
“二位道友还是别难为我了,”
那个阴差也不愿跟他们多矫情这些,抬手递了张纸过去,“这是十殿阎王和你们阳间签的契纸,哦对,你们阳间管这个叫合同——这都是上头下的命令,我也做不了主啊。”
夏鸿接过来,刚扫了一眼就皱了眉,神色怪异。
最后这个公章落款,祁殊不太认识,但夏鸿拜师茅山多年,自然认得出来,这是茅山历代掌门传下来的印章。
这他妈是自个儿师门跟地府签的合同。
怪不得他之前觉得不对劲,回师门问的时候,他师父欲言又止,再三告诫他不要插手,合着这事儿里头,还有茅山的手笔。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道友既然认识这印章,那就别为难我一个阴差了吧。”
那阴差略显不耐,但还算客气,“不过是些孤魂野鬼,二位道友没必要放在心上——若是担心阵法会对这所学校有什么影响,那也放宽心,此处阳气旺盛,像前两日那样失控的事,断不会再有。”
夏鸿:?
什么前两日失控?
他刚想问一句,又突然想起来今年开学时,校方让所有住校生放下行李后迅速离校不准入住的通知。
阵法失控的事校方知道。
夏鸿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多少明白了过来,摆阵拘魂,让这些滞留阳间的鬼魂飞魄散,这件事从头到尾早就在阳间过了明路,他们现在就是想拦,也根本拦不住。
他和祁殊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无力感。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阴差大人跑这一趟了。”
祁殊冲着那阴差点点头,刚想开口告辞,团团就在他手底下扒拉着爪子扑腾。祁殊话锋一转,有点担心地问了一句:“我养的这只猫是只鬼修,这几日也总觉得不舒服,可是被这阵法影响了?”
那阴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真的担心,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才摇摇头,道:“这只鬼修身上有陆压道人亲自结的印,这等小小阵法或许会让它觉得不适,但并不能伤得到它,小道友安心。”
……
阴差估计是怕再被他们不依不饶地缠住,照例该要的元宝纸钱提都没提,说了声告辞就不见了鬼影。
祁殊垂眸看了一眼地上那堆纸灰,一时之间觉得挺讽刺。
刚才还胸有成竹地说有事找地府,只要把这个阵法的存在告知城隍庙就能破了阵,叫来阴差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阵就是城隍庙摆下的。
再追根溯源,是地府为了解决被其视为“累赘”的孤魂野鬼才特意摆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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