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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都被这镜像吓了一跳,不敢再看,赶紧把簪子丢开。金簪撞到紫檀桌面,发出清脆的“铛啷”声,直直长簪,竟已弯曲。

……

这一整天,佟雅蘅都过得不踏实,右眼皮子从想通那一刻起就开始跳,一直跳到天黑,韩澈回府。

韩澈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一进卧房就告诉她:“父亲被弹劾了。”

“……罪名是什么?”右眼皮忽地不跳了,佟雅蘅顿悟,果然她的感应还是没错的。奇怪,本来今天该被弹劾的人,难道不是秦正轩么。

“罪名,哼!”韩澈脸色发青,“雅蘅,你才学过人,怎能忘了朝制。礼制规定:‘国丧,四十九日内,勋戚及文武官员,俱衰服、辍音乐祭祀’。那天你是不是为了讨好母亲,带她看戏去了?”

佟雅蘅捂住了嘴巴,好一阵子才回答。

“你、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我提议的,是母亲她……几个姨娘都说,夫人好容易过一回生日,偏赶上国丧,没的扫兴,算着那天也是最后一天了,咱们不声张,横竖也没人知道。母亲被说得心动,所以我才……我哪里拦得住她!”

韩夫人的生日很不巧地落在了第四十九天。她已经六十岁了,这可是个极重要的寿数,她不能大操大办,心里正憋屈,姨娘们一撺掇,她再也坐不住,可又怕违制,就让儿媳想办法。

佟雅蘅只好妥协。低调打扮,静悄悄地出门,找了家不错的酒楼,包了间包厢,点了几名戏子唱戏。她觉得这样更隐蔽些,谁也不知道她们的门第,唱完,多给些银子让戏子封口,谁还能跟钱过不去。

韩澈恼火地说:“一日都等不得?第二天随咱们怎样热闹也没人管。”

“我劝了。姨娘们说,第二天就不是生日了,吉时已过了。”

韩澈气得说不出话。那是他的亲娘,亲娘闹出来的麻烦,他能说什么?子不言母过啊。

“竟然连父亲都不知道。雅蘅,事后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但凡早点知道,也不至于今日如此被动。父亲有爵而无官,被弹劾了,受罪的可是我!”

佟雅蘅呆呆地看他。韩澈见了,心里更烦躁,在房里来回踱步:“这一准是聂敬梁使出的以功为守之计。唱戏的戏子,酒楼掌柜伙计,目睹的客人……准备得实在是齐全,根本无从驳斥!这样一来风头就被引到咱们这边,聂敬梁就算不能解困也能拖得一时,王爷必然怪罪咱们侯府。”

韩澈边走边思索,其实他声音很低,主要是说给自己听的。

佟雅蘅却听了个分明。其中,有两个字最叫她心惊肉跳。

目睹。

她这才想明白方巧菡忽然称病不见她的原因。昨天她告诉方巧菡的,那位关键的目击证人,方巧菡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他们有了反击之策,找到了可凭以攻击嘉勇侯府的目击证人。

可是,他们是几时想到这个办法的呢?她确实自认做得滴水不漏。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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