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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纷杂的思绪在脑中匆匆走过,沈寂满目通红,拼尽最后力气执刀起身。
却被齐臻轻而易举地挡掉。
段睿低了低头,淡笑道:“这样短的匕首,只能要了段渊的命,要不了本王的命。”
沈寂手一抖,松了手里那把短刀。
就是这把匕首,方才,在她手中,贯穿了段渊的胸膛。
“是你,都是你做的。”沈寂低头,一字一句。
“是谁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再不会有任何人成为本王的阻碍了,”段睿似是叹了口气,缓道,“沈寂,你费尽心思筹谋几年,却只得到这样的结局,本王也甚是愧疚,自会赏你一具全尸。”
“沈家……你,你答应过……”沈寂伸手死死抓住段睿的衣摆,一双血红的眼朝上望去。
“沈家,”段睿笑望她一眼,怜悯道,“沈家上下所有人,本王也会赏个全尸,你且安心。”
段睿后退半步,任她在大雨中一点点没了气息,渐渐走远。
沈寂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几乎要穿透他的身躯,滔天的恨蔓延开来。
“我,一定,不会放过……”
天边一声闷雷划过,重重炸响在耳畔,沈寂骤然惊醒,自榻上起身,方发觉满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怔怔地看向窗外,哪里还有什么人,方才只是她做的一场梦而已。
一场真实的,前世的梦。
从前那些因为太过深刻和痛苦而被封印住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一遭遭,一幕幕,还有段睿最后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地萦绕在她耳边。
原来是他。
她骤然翻身下榻,不顾外间大雨倾盆,飞快地跑了出去。
正值夜半,段渊的书房里空空荡荡,白日里他打开那机关锁的时候她早就将密令记得清楚。
据她所知,他这里面放着的还有各种私密文书,其中不乏容将军远在边关时为他回报的文书。沈寂迅速找到一封纸宣展开,细细端详容将军的私章刻印。
激烈的雨挟裹着被狂风吹散的零星月影,支离破碎的夜光落在她手中的纸上。
光影被风吹得瑟瑟,待看清那刻印的细致模样时,她怎么也压不住手上的颤抖。
忽然想起什么,沈寂起身跑出书房,一直奔向府院中的训练场。
那支箭,那支贯穿她的长箭,她上一世明明在段渊的府院中瞧见过,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也不知跑了多久,夜色漆黑,她跌跌撞撞地找到段渊府中人惯常训练的地方,寻到了那些花色熟悉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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