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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按您老人家这么说,咱们这回比从前还新鲜了呢。”贺时年笑吟吟地打趣着,看似镇定自如,其实目光直直落在锦心身上,近乎贪婪地用目光摩挲着她的眉眼,不舍得挪开一瞬。

世间大喜,莫过于失而复得。

世间大悲,莫过于得而复失。

他用手指圈住锦心细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子,软声问:“我看婄云信里写,你过了年,身子好了许多了,怎么气色还是这样不好?”

“头次见面就握人家的手腕,叫我爹爹看到了有你的棍子吃。”锦心哼了一声,到底也想他想得紧,不忍看他担忧难过,解释道:“赶路赶得,歇两日便缓过来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的,贺时年眉心却还紧锁着,扣着锦心的脉半晌没吭声。

还是锦心作势恼了,一敲他额头,抽出手掐着腰道:“怎么,好容易见了一面,我千里迢迢赶来了,你见面就要给我开药方子不成?”

贺时年忙道:“我哪敢啊。”

五月初的京都还是柳絮纷飞的时节,他眉眼间有几分无奈,知道锦心不愿与他多提身体之事,只能随她,但心中还是有一万分的放心不下,只能暂时压下。

他就立在这小院里,身后是纷飞的柳絮,一身淡青滚月白边的长衫上绣的也是柳枝,他郑重地向锦心行了一礼,眉目带笑,望着锦心的模样,一字字道:“小生贺旭,字时年,祖籍金陵人士,见过姑娘。”

一瞬间,恍然间锦心好像回到那个金陵的春日,也是这样的柳絮纷飞,他们两个在郊外相遇,贺时年也是背着一身纷飞的雪白柳絮,向她这样行礼、介绍自己。

她顿了好一会,看着贺时年眼中满满盈着的情意,忽然来了一句:“我才明白,你上辈子见我第一面就没打好算盘吧?”

“男婚女嫁人生大事,这岂不是最好的算盘了?”贺时年笑意满满,却没否认。

锦心故意轻哼一声,“我就知道。”

她嘴里这样说着,眼圈却忽然有些红了,或许就是偶然闪过的记忆片段才是最感人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好像都不由她自己主宰,只能听到自己故作轻松的声音:“是旭日之旭吗?”

贺时年莞尔,“姑娘高见。”

锦心忽然觉着眼前模糊有些看不清东西了,用力眨了眨,泪水从眼中滑落,她才想到——啊,原来是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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