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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就道:“不用谢我,我不是替你斥责她们,而是为了我自己,而且,你本来就不是那个写信寄信的人,有什么可谢的?”
林溪的话和声音都还是那么冷漠,但周芸芸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委屈不甘。
反而眼睛涌着一阵一阵的热意。
在林溪离开宿舍的时候,她却单独追上了她,问她道:“林溪,我就是想问你,你有勇气这么对抗她,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的背景比她更强,根本不惧怕她的报复,还是因为你觉得你的成绩才能让你足够有底气对抗她,你觉得学校领导和老师会站在你这边?”
林溪看她紧绷的样子,知道她这是憋足了劲,问出了心底的问题。
也问出了她自己的困局。
她想了一会儿才道:“不知道你说的背景是什么,但我才来北城,北城艺术界,认识的人,都是这半年靠我自己认识的人。至于学校领导和老师,难道今天你没看见吗?如果我不是站得够直,挺得够硬,你觉得他们会站在我这边?”
“你问我我的底气?”
她慢慢道,“我当然有很多底气,比如我有钱,我有谋生的能力,即使学校领导大怒,开除了我,我也觉得自己能照样画自己的画,出自己的画册……但这些底气是我自己给自己的,跟别人无关。”
周芸芸怔怔看着她。
“当然了,无欲则刚,”
林溪耸了耸肩,最后道,“你若也总想沾她背后权势给你带来的好处,那就也别恨她用权势看轻你,压榨你,别觉得委屈了,不想仰他人鼻息,就得自己立起来。同样的,要想让别人尊重你,你要先学着怎么尊重自己。”
说完就转身走了。
林溪第二天去看守所,顺便也看了一眼许丹。
短短一天,她身上的魂都好像被抽走了。
神情憔悴麻木眼神空洞,只要在看到林溪时才突然地抖了抖。
林溪自认并不是什么冷漠心狠的人。
但她的善良却也同样有底线。
开学周芸芸的那次,她泼了一杯水骂了一顿其实就把事情给划了过去。
后来许丹跟她父母哭诉,她父母找学校老师领导,她一样是打了许丹一巴掌,还击了传言,也就同样把那事划了过去,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对她们并没有做什么真正多大的打击,只要她们的心思正过来,对她们来说,都算不得什么事。
就像不和的同学之间的争拗,绝不会真的伤人根本。
虽然这争拗大了些。
可这一次,触到了她的底线。
一个人,要有多不尊重别人的人生,多不把别人的死活看在眼里,才能写出那样龌蹉不堪的信寄给对方的爱人和夫家,就为了致对方于死地?
这样的人,还能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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