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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赚了点钱就得瑟了?你当初怎么想的,考上编制嫌地方偏?”
“没怎么想,就觉得偏。”
方顺琴打量起云知,“我看你明年能不能考上个好地方。你可别和云墨学,动什么歪脑筋,想往外面飞,相亲必须去!”
在方顺琴让云知相亲前,她笃定一切还在自己掌控中。她已经知道该去哪,等到来年她存够钱,把技能再提升……
可云墨说得没错,她一开始就选错了。
高中背的文言文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内忧外患,国恒亡。”云知没忘,可她还是太天真,没明白一个人和一个国家的本质是相同的,内乱不断,必然会遭到其他强大国家的控制,哪还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考虑发展,更别谈追求美好。
云知的内乱是从毕业第一年“被相亲”开始。
她对相亲敷衍的态度与云墨的“积极相亲”形成了对比,方顺琴脾气又上来,各种道德批判接踵而来,云知就像第一次回落现实一样,高三那年的惶恐又卷土而来。
不说父母既想她在宁市当老师,怎么又让她在老家相亲,这样矛盾?最重要的是,通过相亲成为老家媳妇一度是云知的噩梦,她知道老家相亲是怎样的,铁饭碗一般找铁饭碗,像她的工作,长辈一般会介绍做生意的小伙子,然后下一步就是催进度催婚,最后变成像方顺琴那样的家庭主妇。
云知没法不想得那么极端,将相亲和工作地的矛盾提出,方顺琴很随意地回答:“大不了在老家当老师,明年两个地方一起考,你爸也是这意思。”
她极为震惊,父母从未谈过这个,那之后云知觉得自己又开始像个提线木偶。她在一场场相亲局里木愣地笑,云墨最后的闪速订婚更让她心里惶惶,她奉命告诉沈辰这一消息,亲眼看见对方眼里的星辰破碎,这才意识到云墨当年的劝戒,原来大学四年的自由是父母提前给她的甜头,现在毕业了,他们要来索要报酬了,而她必须给予的报酬就是“考上编制”和“相亲成功”。
从那年春节起,一切开始变得糟糕。惶恐和信心流失是云知的内忧,外患则是她身处的环境,她没能搬离家,除了每个月定期交给方顺琴一笔钱,她日常要承包家里的家务,还要无条件照管不尊重她的弟弟,而方顺琴总当着弟弟面责难她,油让她的精神压力多了一重。
这种境况呆久了,心里的火苗立马微弱下来,仅毕业一年半,云知便打回了原形,大学四年打造的空壳自信没有内核的持续支撑,很快便坍塌。
“她说那是她第一次认清现实,在那样的环境里她只能束手就擒,什么都做不了。我们重逢后,她差不多就讲到这儿。她还说对不起云墨,她曾怨念云墨草率地分手结婚,两人疏远了。可上次回去我才知道,云墨刚出月子离婚时,她立马飞去陪在她身边,之后便一直照顾乐宝,直到云墨从五楼跃下,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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