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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老家有很多让她看不惯的传统,首当其冲的就是“重男轻女”。

当初方顺琴在生云知前已经打掉两个女娃,到第三次时医生警告夫妻二人,如果还想怀孕,这个娃就要留下。云知便被留下来,取名知,是要让她“知恩”,能让她在世上走一遭,是多大的恩情。

就在云知神游过往之际,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手里是张信息表,云知接过来,目光准确定位到最后一行,再次暗叹“这个人肯定练过字”,然后她不自觉拿出考试的认真劲去填写。

其实云知的字也不错,但上下对比还是差距明显。

一个漫不经心风骨尽显,一个精心雕琢过于规矩。

云知对比完就把表传给身旁的陶以沫,然后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越想越觉得难堪,脖上那条项链的存在感从未如此强,她恨不得立马扯下来,但她羞于在人前拿出它。

“今天回去说什么都要摘下来,哪怕……”云知心说,可一预见回家的场景,她心情更加低落,她还突然发现最懊恼的事并不是项链,“刚刚我应该笑笑,大大方方地走到位置上!”

当事人无所谓地笑笑,别人就会无所谓,事情就会被淡忘,化解尴尬有时如此容易,云知早就明白,但每次糗事发生,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找洞逃走。

这样想着,云知又预感自己的高中生涯必定难捱。

“我有一条和你一模一样的项链”,身旁传来声音。

“嗯?”云知诧异地看向陶以沫,嗫嚅道:“是嘛”。

“没想到这个班这么多本校的同学,我是三中的。”

陶以沫说话仍不热烈,但此时却大大缓和云知心理崩塌的速度。

“是的,我北中的。”

“我记得。”

傍晚,云知报完道归家,云明丰还没回来。

肮脏逼仄的厨房里只有炒菜声,方顺琴一言不发,听见声响后只侧了侧头。

云知拿碗筷时瞟了一眼案板,看到案板上有一盘焯过水的排骨,心里松口气。云明丰晚上应该是要回来吃饭的。

可是方顺琴炒完当下的那道菜后就熄了火,关了煤气。

云知见排骨没煮,心里又咯噔起来,她爸晚上又去应酬?答案随着方顺琴的落座越发肯定。

桌上摆着两个菜,一个是刚炒的白菜,一个是昨天吃剩的土豆肉片,肉片已寥寥无几,土豆也不成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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