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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替她上药的时候天太黑,他急于为她止血所以并没注意。

如今天色大亮,他才看清。

曲挽香是养尊处优的贵女,就是为了让她日后有望嫁进嫁入豪门,家族也是要对她万倍呵护的。她的身上,本不该存在任何伤痕。

可如今摆在晏铮眼前的,是她漂亮的蝴蝶骨上几道的细长伤痕。

发白的,细长的,虽不明显但因为没有及时涂药,所以留在了她的身上。

这些,在晏铮离开凉州城前都是没有的。

方在野……

“凉。”

他想得太专注,捣碎的草药一下敷在曲挽香伤处,惹得她颤了肩膀。

恐怕不只是“凉”,还有“疼”吧。

曲挽香却不愿说自己疼。

“已经好了。”晏铮抽回手起身,没等曲挽香回话,背过身去,留时间给她整理仪容。

“…这会儿倒又不贪财好色了。”曲挽香忆起云芝的话,瞥着晏铮的背影心道。

下在那里的陷阱很快收获了第一个猎物,一只身强体壮的野兔。

“所以,今日真的有肉吃了?”曲挽香方才还不自在,一听捕到野兔,变脸似地凑上前打量。

“你倒是挺忍心。”晏铮调侃。

“为什么要不忍心?”曲挽香双手合十,神情虔诚地跪在一旁,“这是山神大人的恩惠。兔子进了我的肚子,总有一日,我也会把我的身体还给这片山林。”

这一点也不像是晏铮熟识的曲挽香会说出的话。

他眼底一暗,没有出声。

既然要料理兔子就免不得用水。如今曲挽香换好了药,他在她睡觉的空挡,早观察过周遭,从这儿往下的山间,有一处溪流。

曲挽香作为神女,时常上下白云山,走山路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就是不知为什么,晏铮的目光老是凝着她看。那山路稍微陡峭一下,他就伸手揪住她衣裳一角,似乎怕她往前扑倒。她脚步稍顿一顿,晏铮就问:“累了?”

曲挽香是傻子也该察觉到,他对自己过分的关心。

可他为什么要关心一个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的人?

真是图色不成?

曲挽香在心里琢磨,面上不显,不出多时,一条小溪映入眼帘。

晏铮自去料理野兔,曲挽香不能和他分开,不得已在他身旁完成了喝水洗漱一连串动作,好在他似乎没有在看自己,她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晏铮莫名其妙的关心让她不自在。

兔子清洗干净,晏铮恐怕是顾及她的伤,只在溪流附近挑挑拣拣了些树枝回来生火。

等兔肉被架在火上,他才腾出空洗去手上的血迹。那不仅是野兔的血,还有被他杀掉的,暗卫的血。

“你对那个打算掳走你的黑衣男人有头绪吗?”

二人围着火堆而坐,晏铮第一次说起二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提及的事。

“我不认识他。”

曲挽香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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