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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伏低身子躲在树干后,晏铮低声道:“狗说不准跑去那屋了,你们在外头找,我去屋里看看。”

太子点头,忽然没了刚才那股害怕劲,只觉这像极了探险,兴奋道:“放心,找到了我去屋里叫你。”

晏铮溜进那间屋子,他起初以为有人,但贴在门边听了许久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没人……?

这间屋子不小,屋内角落还燃着檀香,小小一张桌案上摆放着作画用的宣纸,显然有人住在这里。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佩剑,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进宫时故意没拿佩剑,身上的短剑也被他留在府里了。

屋内寂静得诡异,晏铮目光一寸一寸地挪,一寸一寸地看,直到看见屋内深处的一道帘子。

深色的绸缎,不透光,将背后的空间掩藏得严严实实。

晏铮的心跳忽地加快了,他不知道那后面有什么,但某种直觉开始在他体内叫嚣。

他的手在帘子边顿了顿,唰地一声,被他毫不留情地掀开,藏在那背后的光景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入他的视野。

画。

画。画。画。画。

满墙的画。用水墨笔细细勾勒熏染,珍重地被裱起来,与一簇接一簇的白花相映成辉贴满了一整面墙。

一张叠一张,一朵重一朵,多到几乎看不清原本的墙面。

这处空间极其狭小,晏铮站在中央,注视着那些画还有那些在北方本不应存在的花朵,他几乎要被这两种重量压垮。

每一幅画里都画着同一个人。一个女子。一个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在他眼前的女子。

“香香……”

晏铮的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了,画中的曲挽香看起来那般真实,真实又陌生,明明陌生这个字眼不该用来描绘她,可晏铮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在每一幅画里都穿着不一样的衣裳,做着不一样的事,或春日赏花、或雨天打伞,可不管哪一幅,都没有她笑的模样。

晏铮的目光像被锁在那里再也无法挪开,这一刻,他放松了一直以来的警惕,几乎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就好像还在两年前的凉州城,她还活着。

直到,他扫到了画上的那个名字:“方在野”。

所有的理智和冷静瞬间回到他的脑中,他眼神一点一点沉下去。

那是,废太子的名字。

“你们干嘛啊,放开我!”

门外传来曲泽的声音。

-

一刻钟前。

“殿下。”

“去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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