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页(2 / 2)
周航冷笑一声,“说来简单,咱们军区军费不多,面积又大,哪能边边角角都注意到。一晃十几年都过去了,兵站还是建国初期那副土坯房配着咸菜馒头的模样。算了,我去看看李团他们吧,有北京的同志在,玉体金贵,怠慢了也不好。”说罢他就阴沉着脸甩下眉来眼去的卢靖朝和钱灵,朝抛锚许久的小车走去。
卢靖朝扶着钱灵找了个背阴的地方站着,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水汽都被铺天盖地的热风席卷而去。“先忍一忍,待会到了兵站我就想办法给你弄些水来擦身。”
“算了。”钱灵方才听到他和周航的争执,心里酸酸的。之前也听说有些地方的军人一天连吃带洗只配给一开水瓶热水,她也不忍心因为自己的一点状况来占用宝贵的水资源。更何况为着和李团的关系,这几个月在文工团明枪暗箭遭了不少。假如再在巡演途中搞特殊,被有心之人想方设法做了文章,只怕就永远得困在铺着昏暗地毯的练功房里,再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我真的没事,和大家一样就好。何况已经沾李团的光享受了干部待遇,我一直都于心不安。”钱灵抓着卢靖朝的袖口,“别让我为难,好吗?”
卢靖朝艰难的点了点头。此时只见周航飞奔过来,穿过人群直奔卫生员乘坐的车辆,“快来人,团长晕了过去!”
带队的卫生兵约莫四十周岁,据说是前两年从地方医院引进的主治医师。他飞身打开后备箱去过药盒抱在怀里,“怎么回事?”
“李团正跟我们说话,鼻血就突然流了下来,然后腿一软就差点倒在地上了。”周航的声音都在颤抖,“团长从来身体很好的,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卫生兵冷冷的看了周航一眼,“身体好不好没法看出来,不然还要医生做什么?”
等卢靖朝和钱灵赶过去时,只见李团躺在小车的后排,赵处坐在她身后用手努力把她的头垫高。
“把人放平。”卫生员边把脉边说,“把药箱里的听诊器给我。”
站在他身边的钱灵手忙脚乱的打开药箱,在一堆陌生的器材中翻出个满是划痕的听诊器递过去。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心脉一切正常。”卫生员缩回手,替李团掖了掖衬衣的胸口,“操劳过度再加上天干气躁,一时急火攻心。我那些能收缩毛细血管的药粉,用棉签沾了替她涂涂鼻孔,再往太阳穴上抹点儿风油精,应该过会儿就能醒了。”
钱灵坐进车里,替换下僵直着撑了许久的赵处。毫无知觉的李团妙目紧闭,肌肤娇嫩鼻梁高挺,仿佛是沉睡了千年的仙子,只需一首霓裳羽衣曲就能将她唤醒。围在车前的汤夏捂着嘴,眼圈红红的,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周航也眉宇深锁的抱着胳膊矗立在一旁,阳光把他纤薄的身影拉的极长。卫生员则一言不发的拿出风油精,把薄荷味儿的淡绿色液体轻轻抹在李团的太阳穴和人中上。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