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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灵知道对面的男生又见缝插针拿自己逗趣,直懊悔方才主动引起口舌之争。她三下五除二吃完花卷,又小心翼翼的把最后半块红烧肉咽进肚里。“待会下午有军事理论课程,我先回营房预习了。多谢你的肉。”
卢靖朝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心想小丫头鬼机灵,竟然学着一语双关起来。算了,这年头大部分青年应征入伍都是为了神气活现的扛钢枪骑大马,热血沸腾上阵杀敌肯,好好学理论课的人越来越少。既然她这么兴致勃勃的学理论,就先回去预习好了,反正来日方长。
钱灵看对方微笑颔首应允,连忙端着饭盒站起身,不顾腿上残留的酸痛快步离开食堂,一股脑回到营房。这时候郝雯她们也吃完饭回来,午休时间还没到,大家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随意的聊天儿。
一众女兵叽叽喳喳的聊起下午的课程来,有的说自己一看书本上的小字就头疼,还有的说是和男兵一起上,正好找个偏僻的角落补补觉,以解天不亮就迎着寒风跑操之苦,还有的说如果是刘排长上课就惨了,没准讲到一半心血来潮要大家到户外骄阳下继续操练。
“你怎么想?”钱灵看郝雯百无聊赖趴在床上,半睁着眼,忍不住问道。
“一切行动听指挥,咱们不是在歌里都反复唱过的吗?”郝雯不以为然的翻了个身,“我觉得战场上还是经验比较重要,理论学的再好,不去前线都是纸上谈兵。”
钱灵点点头,“也不知道编教材的人上过前线没有。”
“管它呢,反正好好听着就是。学好了不一定有好处,不及格肯定要挨罚。我只希望教理论课的老师不要太严格,不然一罚一片丢新兵连的脸。”郝雯叹了口气,“算了,不想,先午睡吧。”
钱灵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虽然在入伍第一天就被告知要做文武双全的好战士,可大家心里明镜似的,既然端起了枪杆子,就别再想着舞文弄墨吟诗作画,这些东西在战场上救不了命的。就连李团最近都在带着大家排练八个样板戏,文工团里不大识字的演员有好几个,台词只能一句句的教,想想都觉得心累,偏李团还坚持下来了。
下午的理论课是讲的中国军事史,钱灵坐在窗户边,看着头发斑白的老学究穿着洗的发黄的旧军装,一板一眼的念课本,上下眼皮就直打架。身边的郝雯早已哈欠连天,强撑着没有倒在桌上。钱灵叹口气看向窗外,天高云淡,阳光如水银般清透。现在的卢靖朝又在干什么呢?或许在图书室里兢兢业业的校对错字,或许在赵处身边誊抄会议记录,又或许拿着一块儿首长赏的白兰瓜,用洁白的牙齿咬下月牙似的缺口。
没想到台上的老学究顾自讲了两个钟头,才意犹未尽的收起教案,喝了口搪瓷缸里早已凉掉的茶水,跟大家布置起作业来。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就是三千字的中国军事史概述总结,两周之后由各班班长统一收上来。钱灵分明觉得身边的郝雯脸都绿了,这要是放在普通学校里学生们八成当场拍桌打椅的抗议起来,可惜在部队,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钱灵和郝雯刚刚迈出教室,就看见卢靖朝靠在训练场边的单杠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百无聊赖的抬头望天。
“你先回营房,我去找卢同志道个谢。”钱灵转转眼珠,计上心来。
郝雯点点头,“应当去谢谢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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