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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到结婚年龄啊,怎么能说人家呢?”李蕴疑惑的抓了抓头皮,“不过没到十八岁,进供销社只怕也需要父母签同意书,这下子没戏了。”
“他们就觉得我在家里是个白吃白喝的,何况有钱飞飞在,我从小到大都是多余。”钱灵苦笑道。
“就为了省点口粮,不至于吧?现在粮票虽然不充裕,可也没到多你一个就全家饿死的份上。何况你弟弟年纪小,口粮应该绰绰有余。”李蕴说着越发激动起来,她扯了扯钱灵的袖子,“对了,跟你说了个什么样的人家?这么急吼吼就要将你嫁过去,难道男方也不领结婚证啦?”
“镇上一个厂长家的儿子,天生弱智。”钱灵表情麻木的说。
李蕴忿忿不平的尖叫起来,“天,那厂长是不是姓路?他家儿子都三十岁了,不但傻还疯,经常拿根叉棍衣不蔽体的站在大院里,见人就打,这种人怎么能娶媳妇呢?民政局也不会答应啊,根本就违反婚姻法的。”
“他们无所谓领证的事。还说等我生了孩子再想办法办手续都行。”钱灵胸中憋闷,索性一吐为快,“人家许钱如意当班长的好处,还要送很多粮票布票来,他们恨不得今晚就急吼吼把我送过去圆房。”
“包办婚姻不是新中国成立的时候就废除了吗,对方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这也太恶心了点,亏他们还是你的亲生父母,简直比旧社会的地主婆还恶毒。没关系,你在我这儿长住下来,虽然没有那么多粮票,但从供销社带回的边角余料也饿不着你。”李蕴话音未落,头顶上就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吓得钱灵一下子抓紧了李蕴的手直打哆嗦。
“没事,阿灵,我出去看看。”李蕴拍了拍钱灵的肩膀,吹熄了蜡烛,摸黑朝地窖入口的台阶走去。钱灵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周围的景物。她想了想,找了个最靠里头的大缸,推开盖子跳了进去,又重新掩上。
慌乱间手边似乎碰到了个凉凉硬硬的东西,钱灵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差点没尖叫出声。她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脑海中闪过无数恐怖电影里的经典片段。结果她摸了半天也没触碰到想象中干枯的手指甲或脚趾头。凭着粗细度和触感,她觉得那东西似乎是一根放置了许久的大型动物骨骼。
钱灵靠在缸壁上,依稀能听到地面传来的说话声。粗声大气的钱如意似乎早已气急败坏,而邹芳尖锐的嗓音想必也让李蕴非常难受。杂乱的脚步声渐渐临近,钱灵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们要搜查李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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