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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有……
承宣帝面上在笑,心却沉了又沉。能得良将自是人生一大快事,但若功高震主,有鸠占鹊巢的嫌疑时,喜便成了惮。
正当承宣帝惊疑不定时,定远侯突然递上请辞文书,称其年事已高,乏于征战,今后只愿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而他手中足足三十万的兵权,将全数交还给圣上。
任承宣帝百般劝说,定远侯都心意不改,火速交出兵符后,便与夫人前往江南游历去了。
……竟这般果断吗?
百姓们愕然过后,不禁深深钦佩定远侯的高风亮节,承宣帝亦然。他的满腹猜忌在定远侯交出所有兵权后便荡然无存,随后半月里,在朝堂上对九皇子的聪颖多加赞叹。
朝臣们都敏锐察觉到了圣意,有心急如焚者,有如释重负者,更有沉谋重虑,试图扭转乾坤者。
张家自然是后者。
他们苦心经营多年,先时尚算顺遂,但自从三年前的流民事件起,针对定远侯府的阴谋便接连失利。即便如此,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都要绝地反击。
当张家紧锣密鼓地筹谋时,崔慕礼也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圣上本就属意嫡子为储,然忌惮于皇后母族势力,才迟迟未肯下诏。此刻定远侯一招“急流勇退”,几乎稳将九皇子送上了储君的宝座。
可想而知,在未来的日子里,皇后与九皇子将是何等的险象环生。
眼看定远侯与夫人前往江南游历,世子则远在北疆,皇后唯一能指望上的人便只剩下……
“公子。”沉杨出声,打破他的沉思,“属下方才收到了一封信。”
崔慕礼坐在案后,正不紧不慢地翻阅卷宗,“何人来信?”
沉杨顿了下,吐出一个名字,“是周三公子。”
“……”
“公子,您没听错,的确是周三公子。”
崔慕礼失神片瞬,抬眸问:“信呢?”
沉杨忙从怀里拿出东西,“在这。”
崔慕礼拆开信,上面仅有寥寥数语:明日午时,登云阁一叙,少辞留。
时隔一年零九个月,他再度收到了念南的来信,相比起往日随意的“周三留”,此时的“少辞”显得格外沉稳。
念南变了。
是啊,短短三年内,他们都经历了不少,有谁还能维持少年时的纯粹?
他握着信纸沉思,眉眼淡得瞧不出任何情绪,“夫人呢?”
沉杨道:“夫人近段时间都忙着二小姐定亲的事,今日是陪着二小姐去选绸缎。”
“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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