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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士硕挽起袖子,一声不吭地清理起杂草,崔慕礼见状,同样亲力亲为。
一旁的谢氏、崔夕珺及众仆已见怪不怪,谢渺亦没有做声。
父子俩清理过杂草,擦净墓碑上的灰尘,奴仆们这才上前,摆好瓜果祭品,提上满满几篮子的纸钱。
按照辈分,二房的人依次为何氏祭拜。先是崔士硕与谢氏,再是崔慕礼与谢渺,最后才是崔夕珺。
崔夕珺跪在墓前,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娘。”她红着眼眶,微带哽咽地道:“又一年过去,夕珺来看您了。”
何氏在她四岁时便去世,那会她才开始记事。旁人伤心委屈时有娘亲安慰,而她只有祖母与乳娘。祖母疼爱她,乳娘待她百依百顺,但她们都不是何氏。
崔夕珺控制不住地想:若娘亲还在世,便不会有后来的谢氏,不会有谢渺……
她低眸垂泪,默默地烧起纸钱。
崔士硕见状,愧色一闪而逝,随即转过身,黯然地望向远方。
回到崔府,崔夕珺神思恍惚,在下马车时摔了一跤。谢氏正好站在旁边,连忙伸手去扶,她愣了一瞬,紧接着扭过头,扶着丫鬟的手起身。
崔士硕皱起眉头,“夕珺,不可无理,快向你母亲道歉,”
母亲?
崔夕珺再压抑不住委屈,含着泪道:“今日我只有一个母亲,她姓何名清婉,是荥阳郡守之女,是您曾经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捂着脸跑开,崔士硕想追上去,被谢氏伸手拦下。
“老爷,您让夕珺静一静。”谢氏冲他摇摇头,道:“毕竟是姐姐的忌辰。”
崔士硕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女儿不懂事的恼怒,有对妻子理解的感激,亦有对往事的怅惘。
若他没有单相情愿求娶婉娘,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见崔士硕又陷入懊悔中,谢氏无声叹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引回了蒹葭苑。
崔慕礼夫妇则从头至尾都置身事外。
有长辈在,根本轮不到他们管教崔夕珺,更何况谢渺可没那份闲心。八月份的天气炎热,她忙活了一天,满脑子只想回去洗漱休息。
崔慕礼当然是依她啊!
等她梳洗完毕,崔慕礼也换了身衣裳,与她一道用起晚膳。
依旧是谢渺爱吃的那些菜,全素,不带一丝荤腥。
见崔慕礼慢腾腾地吃着清炒丝瓜、凉拌豆腐、西芹百合等等素菜,谢渺越看越觉得违和。
因何氏忌辰的关系,整个二房得茹素五天,但撇开此事,崔慕礼也跟着她用了许多天的素。
“崔慕礼。”她借题发挥,道:“我习惯了茹素,你却不能老吃这些,这样吧,你我分开——”
“茹素很好。”崔慕礼道:“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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