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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慕礼脑中不合时宜地掠过一抹寂然身影,思绪顿凝,复又半阖长眸,“未立业,何以成家。”
周念南注意着他的神色,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地道:“我瞧那苏盼雁就十分不错,就是已经定了亲,听说她与那未婚夫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好——”
崔慕礼不予置评,扔出五个字,“你喜欢谢渺?”
说话声戛然而止,周念南似被人掐住脖子,脸庞迅速胀红,矢口否认:“谁会喜欢那个家伙!”
崔慕礼淡定指出:“你送了她灯。”
“那是因为……因为见她可怜!”他气呼呼地斟酒,牛饮一般连灌三口,无视如擂鼓般的心跳,嗤笑道:“是不是她上你面前胡言乱语了?我跟你说,你半句都不要相信!她这人,她这人——”
想如往常那般狠狠损她几句,却忆起她在雪中那副宁静俏皮的模样,心底不知怎么一软乎,将余下的话吞回肚子里,只弱了声线,小声嘟囔:“那样野蛮,谁会喜欢她。”
野蛮?
崔慕礼也想起醉酒时被踢得那一脚,无声勾了唇,“嗯,知晓了,你不喜欢她。”
“对!”周念南再三强调,“你可千万别再将她跟我扯到一起。”
二人各怀心思,对饮几杯,崔慕礼的手指开始有节奏地轻敲桌面。
“两年前,李泓业自请去汴河流域治理水祸疫情,当时出行一共三百余人,其中有一名随行长史,名为裘昭。”
看来是有戏。
周念南眼中闪现精光,“给我几日,我去将他抓来。”
崔慕礼缓缓摇头,“三月前,裘昭一家皆在火灾中亡故,独剩次子不见踪迹。我收到消息,称张家派出五十精兵,暗地搜寻此子踪迹,并言明只要活口。”
周念南略一思忖,神情逐渐严肃,“他身上定有李泓业不可告人的秘密。”
崔慕礼以食指沾水,在桌上划出一道蜿蜒路迹,“探子所报,裘昭之子由东向西,往燕都而去。”
周念南沉声道:“那里是瑞王封地。”
瑞王是当今圣上幼弟,常年驻守封地,虽与圣上不是一母所出,但自小便手足情深。然而再温和的人,将刀子递到他手上,也难免会有肆动之时。
敲桌的动作顿止,崔慕礼抬眸,淡声道:“派人截下来。”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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