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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府的侍卫顾不得休息,立马端来几盆加足“料”的盐水,死死摁住那几人肩膀,双指撑开眼皮,替他们好好洗了回眼。
几人登时惨叫连天,吓得周围同伙瑟瑟发抖,无人再敢闹事。
周念南双手抱臂,啐了一声,不屑道:“一群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挑衅定远侯府。”
身在刑部,见惯大风大浪的崔慕礼对这点小花招毫不在意,眼皮也不掀地道:“今日事我会如实上禀,你无需担心。”
崔慕礼虽是刑部小小主事,但承宣帝对他甚为青睐,他若如实上禀,有心人想无中生有、借题发挥,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那便劳烦崔兄。”周念南装模作样地朝他作揖,挑高右眉,眼里浮现三分邪气,“既然如此,我们便来聊聊其他的。”
比如……那群王八羔子里,该拿谁先开刀为好?
*
诸事商定,回到府中已是深夜。
定远侯夫人并未入寝,还在殿中等候。见周念南归来,身上并未受伤,这才堪堪放下一颗心。
周念南安抚好她的情绪,将后续简单说了一遍。
“当真是歪打正着。”她轻拍胸口,心有余悸地道:“若不是谢姑娘的一番话,或许真要多生事端。”
周念南端茶的动作一顿,“谁?”
“谢姑娘,崔二公子的表妹。”定远侯夫人提醒:“我们住清心庵时,她来拜访过我,还送来一篮柿子,你不记得了?”
“我……”周念南一时忘记要喝茶,舔舔干燥的嘴唇,道:“我记得,母亲,此事与她有何干?”
定远侯夫人将当日对话徐徐道来,忆起白日惊险,不由双手合十,闭目虔诚道:“清心福气之地,菩萨善赠机遇。南儿,你替我准备份厚礼,改日赠与谢姑娘。”
周念南不知怎的,有些笑不出来,闷声道:“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母亲何须放在心上。”
定远侯夫人心道非也:言官最善诡辩,若被他们揪住把柄,少不得去御前狠狠参上一本。又或者疏忽大意,少带了侍卫,她和南儿恐怕都无法脱险。
“因者能生,果者所生。有因则必有果,有果则必有因,是谓因果之理。①”定远侯夫人斜他一眼,嗔道:“谢姑娘随口之言,我却从中得到警示,此乃佛意。如若不然,言官在圣上面前弹劾定远侯府不体民难,穷奢极欲……倒不是我怕那些个言官,但落人口舌,总会替娘娘惹来非议。”
她见幼子待谢渺特殊,便推波助澜一把,瞧瞧是否能生出猫腻。可见他英眉紧拢,郁色浓浓,心底便生出几分怀疑。
“怎么,你不想与谢姑娘打交道?”
周念南对她的问题充耳不闻,烦躁地捻了捻手指,不住地来回踱步,“母亲您……当日我问她拜访所为何事,您怎么没说?”
定远侯夫人便道:“你亲自去问她,不是更好?”
好个球!
周念南真想骂人,偏偏这是亲娘,打不得更骂不得!满腔郁火都化作棉花,从喉咙塞到心底,堵得人烦闷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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