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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她出身低微,不如定远侯府、崔府那般显赫,所以无论做了何事,都是徒劳无功。
在他们的世界里,出身决定一切,哪怕她再用心,得到的不过是他轻蔑的一句:谢渺,你哪来的自信能配得上崔慕礼?
谢渺紧抿着唇,胸口起伏不定。
“周三公子。”谢渺的声音有微不可察地轻颤,“你找我有何事?”
周念南仰首,咄咄逼人,“你昨日拜访我母亲有何所图?”
所图?
谢渺回道:“若我说是仰慕定远侯夫人已久,你可相信?”
“不信。”他干脆利落地道:“无利不起早,你既然去,定有所图。”
他自是不知,她去是为定远侯府二百八十三口人命,但即便知道又怎样?他对她的固化印象永远不会改变,永远。
既然说真话没人相信,那不如继续说假话。
她便道:“定远侯威震天下,定远侯夫人貌美无双,我慕名已久,听闻她在此处,特意前去拜访……”
辞藻华丽而无诚意的恭维从她口中说出,周念南不耐烦地抬眸,字字如刀,“谢渺,我劝你收起那点小算计,崔府不是你能踏进的门槛,我定远侯府更不是。”
你听,不管她本意如何,到他口里总是动机不纯,别有用心。
她仿佛回到那一幕,浴血归来的男子褪去往年顽劣,肩膀宽厚,气势沉稳,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模样。他们虽不是朋友,好歹也算少年相识,何况当时她已嫁给崔慕礼。她自认在定远侯府倾灭后对得起他,不料一番善举,换来的是他轻蔑一笑。
“谢渺,就凭你,配得上崔慕礼吗?”
“你做这些,不过是想要回报,又何须惺惺作态?”
声声质问如暴雨打蕉叶,无法熄灭谢渺心中怒火,反倒浇灌出一股冲动——她冲到周念南面前,高抬起手,利落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将周念南混沌的脑子扇回几分清醒。
“谢渺!”他猛地起身,擒住她的手腕,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又打我?”
谢渺眼中似跃着一簇火焰,积蓄两世的怒意再无法隐藏,一字一顿道:“周念南,你活该。”
眼看她抬起另一只手,周念南当机立断地箍住她两只手腕,别到她的身后,再稍稍往前一用力——
少女馨软的身子被迫贴向他的胸膛,两人前所未有地靠近,清香浮动间,周念南有短暂恍神,却在对上她愤懑的眼神后消失殆尽。
她问:“周念南,你凭什么?”
凭什么揣测她,凭什么肆意羞辱她,又凭什么,两世都不肯给她好脸色?
凭什么?
周念南也在想,凭他是崔慕礼的好友,凭他知道谢渺的真面目,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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