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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着一张俏脸,结结巴巴地问:“小姐,您、您、您刚才编得假话,不怕被戳穿吗?”
什么“表哥太闷,多亏有周三公子在,不然成天只晓得读书写字”、“我听到崔表哥私下与姑父聊天”、“听表哥的意思,流民并不简单”、“我白日听崔表哥说了这事,夜里便睡不安稳,故而来此休养”……
苍天啊,大地啊!小姐何时与二公子那般熟稔了?这三年来,他们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二公子贯来客套疏离,多余的话一句不说,更不提谈论庶务!什么事务繁忙、流民闹事、夜里睡不安稳,小姐怎么张口就来?
“什么叫做假话?”谢渺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最多也就是半真半假。”
关于崔慕礼的当然全是假,关于流民的全是真。
前世此时,流民确实已开始闹事,却被京兆府封锁住了消息。京城的繁华安宁竟让区区流民破坏,要是传出话去,京兆尹的脸面何在?
然而纸包不住火,流民最终引发动乱冒伤定远侯夫人,一片哗然后,此事相关的所有官员都被革职,抓入刑部大牢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
繁花簇拥下的溃烂仍是溃烂,除非刮骨疗毒,否则如何清除跗骨之疽?
谢渺之所以知道的如此清楚,是因为崔慕礼协办此案表现出色,得到了圣上称赞,从六品主事升为五品郎中,随后十年间哪怕遭遇挫折,也抵不过他遇佛杀佛,逢祖杀祖,一路晋升至大齐最年轻的右丞相。
说来好笑,众人都被崔慕礼的外表所蒙蔽,以为他是谦谦君子,有翡如玉。但用脑子想一想,他若真尔雅无害,又怎会拒入翰林院,在三省六部中,独独选了刑部入仕?
能在刑部有所建树之人,个个心性沉密,城府深阻,手上更是沾满鲜血……崔慕礼亦不例外。
罢了罢了,那些人,总会知晓他的厉害。
“小姐!”
见谢渺一副出神的模样,拂绿心急如焚。她怕定远侯夫人会识破小姐说的假话,怕崔二公子知道后会翻脸,怕小姐会受到他们二人的责怪。可事已至此,后悔着急有用吗?
拂绿逼迫自己快速冷静,寻找应对之策,“奴婢待会就下山去找二夫人。”二夫人自小疼爱小姐,即便小姐犯了错,二夫人也会站在小姐这边……顺便再帮忙劝劝小姐就更好了!
谢渺抿唇笑了笑,反手握住她,“拂绿,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
她语气平松,眼神笃定,“相信我。”
狂跳的心脏逐渐被安抚,拂绿缓缓点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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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姑人如其名,心灵手巧,一下午便领着揽霞做出许多柿饼。
谢渺与拂绿回来时,屋檐下已垂落根根红线,坠着颗颗柿子,如珠似帘,周遭都被映红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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