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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定远侯敬爱夫人,多年来除她外身边再无莺莺燕燕,夫妻二人可谓是天作的一段良缘。
并且,定远侯夫人与当今皇后——定远侯之妹周斯幽乃闺中密友。按理说,如此得天宠爱的定远侯夫人,本该一生享荣华尊贵。谁能想到只短短两年后,定远侯与世子战死沙场却被查出通敌卖国之罪,而定远侯夫人以死明志,一头撞死在了侯府大门……
通敌卖国罪无可赦,定远侯府两百八十三口人无一生还,皇后周斯幽被打入冷宫,不久后便与九皇子一同郁郁而终。
定远侯府如被白蚁蛀袭,高楼琼宇轰然倾倒。世人再提及定远侯府,无一不是鄙夷咒骂,污言脏语,直到两年后,那人携铁血战功归来,用证据洗刷冤屈,还了定远侯府清白。
但那又如何?枉死在莫须有罪名中的定远侯、定远侯夫人、定远侯世子,以及上上下下两百八十三口人的性命……不能死而复生。
谢渺闭上眼,半晌后才平稳心绪,“拂绿,你去打听打听定远侯府的贵客宿在何处。”
打听定远侯府的事情?这不大好吧……
拂绿有些踌躇,见小姐神情凝重,便道:“奴婢这就去打听。”
院子里,揽霞乖乖跟着巧姑学习做柿饼。
“先挑一些半生不熟的柿子,用手捏一捏,要硬的,不要软的那种。”
“用水洗干净,再用刀子把皮削干净。”
“柿子蒂头不要摘,待会还要绑绳线!”
“去端盆热水来,咱们把柿子烫一遍。再用绳线绑住蒂头,往屋檐下挂上几天……”
屋子里,容貌昳丽的少女正奋笔疾书,她微低着头,精致的细眉蹙起,玉白纤细的手执紫毫毛笔,皓腕灵转间,浓墨在洁白的宣纸上徐徐渲染。
谢渺依着记忆,努力将定远侯夫人即将遭遇的动乱还原。
“庆元五年十一月初三,皇后周斯幽有孕,承宣帝大喜,免赋税两年。定远侯夫人林杳感念圣恩,亲自于城郊南度寺布施,然有流民见其衣着华侈,出行奢繁,言行之间多有嫌避。流民愤慨不平,污言四起,混乱之下定远侯府侍卫打死流民,流民奋起反抗,定远侯夫人受伤,此事却引起言官弹劾,斥其钟鼓馔玉方引起事端……”
这是前世切切实实发生的事情,皇后有孕,定远侯夫人亲自布施,不料流民引发动乱,不仅伤到定远侯夫人,也损害了定远侯府的名声。
谢渺心中不屑,冷笑一声。
定远侯府的安富尊荣由祖祖辈辈的拼杀牺牲换来,定远侯夫人好心布施,反倒成为被指责的对象。再说那些流民,在有心人的利用下,将自己的愤怨转移到他人身上,恨不得所有人都不幸才好。这般说来,这世上最该被斥责的人是朝堂上坐得最高的那位,谁能比他更享珍馐美馔,山节藻棁?说白了,定远侯府本是一片好心,却不想有人居心叵测,借此大做文章,作为倾倒定远侯府的第一步而已。
其中原因并不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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