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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大人可还记得这画中人怀胎十月所遭遇的苦难,或者难产时痛苦难当的模样?”宋寒之颤声问着,眉头也拧到了一处。
丞相抬起眸子仔细瞧着他画中的妻子,重重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他常常想,若不是自己当时受曹氏所制,他一定八抬大轿娶婉秀进门,自己幼时家道中落,少年时遇到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姑娘,是她一直陪伴自己,与自己一同走过了那段吃馒头腌菜、无处可安身的日子。
他曾想过,若是自己能金榜题名,一定先将他的心上人八抬大轿娶进门,奈何世事难料,他受曹氏胁迫,又受孟氏威逼利诱,被迫接连娶了两个他不爱的女人,还要委屈心上人成为他的妾室。
天知道他当初得知婉秀有孕时,心中有多么高兴,他当时仔细算着,他们的孩子会在春日降生,彼时暖意袭来,孩子一定也会健康平安。
不想,上天终究还是生生要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婉秀她还是没能看见第二年的春天,也没能陪他和女儿走完一个完整的冬日。
他不是没怀疑过府中人暗中动手脚,可他没有证据,产婆也不知去了何处,纵是心中有疑惑也无从查起。
他曾派大夫检查过婉秀生前所用的安胎药,大夫们个个皆说没有问题,后来他静下心来思考,总觉得那名产婆有问题,又派人去寻她的踪迹,最后也是一无所获。
婉秀生前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仇,若说意图害她的,除了那毒妇,他再也想不到第二人。
可苦于没有证据,曹氏一族又不断向他施压,他只得把一切苦痛都埋在心里,暗中寻找事情的真相。
今日皇上突然向他问起了这事,他倒是有些惊讶,隐隐觉得他这位皇帝女婿可能知道些什么。
“岳父大人养虎为患,这些年怕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宋寒之轻叹一声,抬眸望着那画中人,说出了真相,“雪蚕当年早产是拜大夫人曹氏所赐。”
“朕派人寻到了当年那名产婆,又找到了一位江湖郎中,他们二人皆指认大夫人在岳母大人怀胎三月之时暗下毒手,计谋失败后又在其即将生产之时动手脚,令其难产而亡。”他垂下眸子,眼底悲伤难以掩藏。
丞相其实并不是没有假想过这些,他原本以为那毒妇只是喜欢逞口舌之快,心思还不至于如此狠毒,没想到,竟是他低估了她。
“朕原本也是猜测,没想到……”
宋寒之尾音有些颤抖,不经意扭头,发现身边人也同他一样,眼前的悲伤与痛苦清晰可见。
“若是……若是我没有去到娘亲的肚子里,娘亲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些?”泪珠不受控制地一串串落下,姜雪蚕低着头自言自语,语气里满是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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