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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刚走到半路,忽地想起那日从寒鹭寺回宫后,他曾收到过舅母一封信,上头写明了当日抓走姜雪蚕那人的外貌特征。
其中有一句——“此人步履蹒跚,似有腿疾。”
他心头蓦地一震,刚刚那十几个人里头, 正巧有一人站姿不稳,皇家侍卫一向训练有素,怎么可能连站都站不稳。
他心中极为忐忑不安, 直至见到宋兴怀, 得知今日围猎只有十六名侍卫跟随, 心头疑惑解开,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与恐惧。
他不顾后头那人的呼喊,赶紧打马回到原处。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昏迷在地上的十五名壮汉, 以及那名脸熟的瘦子,而另一个跛脚的瘦子却不见了。
好在其中一名侍卫在昏迷之前看见了那人离开的方向,宋寒之认得,那条小路通往码头。
他发了疯似的循着地上的马蹄印追赶,用一盏茶的时间跑了一个时辰的路程,连马儿都累得喘/息不止。
不过幸好,他没有来迟。
宋寒之赶到码头的时候,岸边只有一艘小船,缆绳尚拴在铁桩上,四下无人,船篷外头也不见人影,但船底却不断泛着涟漪。
料定船篷内有人,他立即飞身下马冲过去挑起帷幕,果真,那穿着一身月白胡服的人儿正躺在里头,头上的帷帽却不见了,雪白的小脸此刻也挂着极深的红晕。
而那罪大恶极之人正跪坐在她身边,企图俯身行不轨之事。
“太……”
船帘突然被掀开,刺眼的光线打在那人蜡黄的脸上,他警醒地抬起头,大惊失色,话还未出口,便被来人一个手刀当场劈晕。
这是幼时霍旭教宋寒之的防身之术,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他盯着那张令人憎恶的面庞,怒火中烧,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人,岂容得此等宵小之徒惦记?
正当他欲图抽出背后箭袋中的利箭时,船篷内平躺着的人儿却发出了一声嘤咛。
“嗯……”
眼见她额头冒出一层薄汗,宋寒之顾不得收拾脚边的歹徒,也不想让他心尖上的姑娘醒后见到一片血污,索性拽着那人的衣领将他扔到了河里。
拽拉那人时,一块腰牌“哐当”一声落进了船篷里,宋寒之将那人扔下船,抬头望去,只见天色比方才来时昏暗了不少,乌云压顶,怕是马上就要降下一场大雨。
他俯身进了船篷,捡起那块腰牌,一个“曹”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曹氏是世家大族,如今的族长是曹智渊,他膝下只有一女,巧的是,这个女儿早在二十年间就嫁给丞相做了大夫人,此人正是姜雪蚕的大娘——曹楚云。
宋寒之眸光冷了几分,正打算将令牌收起来,一只滚烫的小手却突然覆上了他的侧脸,摩挲几番后又往下,缓缓触到他冰凉的侧颈。
熟悉的酥麻感再次涌上心头,他耳后极为敏感,从未有人触碰过这处禁地,而此刻昏睡着的人儿却毫不知情,成了采撷这处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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