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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不在焉,手肘枕在书页上许久都未翻动,一?双含情?杏眼如春水凝波,久久地看着灯上跳动的烛火。

斛律骁还未回来。

他走?得匆忙,好似连披风也?未带,如今虽已开春,春寒料峭,洛阳昼夜温差又大,夜里滴水成冰似的,便有些担心他会着凉。

春芜在侧看得心思惶惶,女郎不会是对那胡人生?出感情?了吧?不动声色地上前替她披上一?件雪白的貉子毛披风,劝她:“已经?二更天了,夜里冷,女郎别?看书了,早些休息吧。”

将书自女郎肘下抽出,瞧清她看的是陈业滴骨验亲一?页,拾过枚鎏金鹦鹉纹书签插在书里即放回了书架上。谢窈于是点头:“也?好。”

春芜扶了她去寝间,方欲躺下,屋外的侍女便来报:“王妃,殿下和二公子都回来了,眼下去了祠堂那边。”

她轻轻点头以示知晓,侍女知她等了一?晚上了,又试探地问?:“殿下回来了,您要过去吗?”

她过去做什么?谢窈微微脸热,本想叫人送件衣服,瞧见侍女一?脸的期待,似是在窥探她的情?绪,心底便生?了恼,冷道:“我累了,先睡了。”

他那么能折腾,只是一?晚上而已,难不成还会生?病吗?

这厢,斛律骁擒着弟弟下了马车,径直去了祠堂。

乌金的马鞭攥在手里,他将斛律羡按倒在祖宗牌位前便开始抽打。斛律羡一?声不吭地任他责打,等到二十鞭抽完,已是冷汗淋漓,滴水成冰的天儿,发丝上亦滴下冷汗来,他却始终固执,连声冷哼也?不闻。

斛律骁失望不已,握鞭的手皆在发抖:“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裴家算什么东西,当年母亲生?下我不过三个月,裴司空便一?纸御状告到高焕那儿,说我是前朝的余孽,全?家都险些掉了脑袋,我看在他中风遭了报应不予追究留到今日已是仁慈,你却和他的孙女搅在一?处!还叫她试探出我的身世,你当真以为,我这个位置坐的很?舒服是吗?”

母亲同裴家的这桩旧怨是斛律羡从不知晓的,当即如同遭了盆冷水迎头洒下,身子冷得如同湿木。惶然道:“我当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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