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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依旧酸涩得要命,她手撑着锦褥想起来,身子却绵绵往后一歪,春芜忙上前来将她扶住,又手疾眼快地在她腰后塞了?个隐囊。

“女郎很难受么?可要请个婆子来推拿推拿。”春芜关怀地问。

谢窈红晕满面,轻轻摇头。她只要一想起昨夜他唇齿抵上来时蚀骨销魂的?滋味两条腿便似打颤,身子软得坐也坐不住,一把细腰酸涩得如?要断掉,身上亦便是痕迹,这幅尊容,又怎能叫外人看见。

她难为情地低垂着螓首,任春芜服侍更衣,掩去玉白肌肤上那一道道靡艳的?绯痕。

春芜也不好意思极了?,指尖轻缓,将衣带替她系好,讷讷地:“女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因了?这阁中?的?布置,再?对?比抛弃女郎的?陆衡之,春芜内心那杆秤其实隐隐偏向了?斛律骁许多。但她的?想法如?何,却不重要。

谢窈摇头,长叹一声:“……我?还是想回?到建康去,你呢?”

她在洛阳举目无亲,不过是靠着他的?一丝垂怜存活,虽然眼下他待她很好,可陆衡之从前待她也很好,却一样?抛弃了?她。她不能再?靠着男人的?情爱而活。

何况她真的?嫁了?他,梁帝多疑至此,还不知怎样?地怀疑父亲!陆氏殷鉴在前,她实在很是担心父兄的?安危……

满腹的?忧愁都化?作眸间一层浅浅的?水雾,模糊眼前视线,再?被春芜拿帕子一点一滴地拭去,她道:“我?从小就跟着女郎,女郎待奴如?何,奴心里是省得的?……不管女郎去哪里,我?都愿生?死?相?随。”

主?仆二人在榻上悄悄筹谋了?一番,春芜四下环顾,忽地期期艾艾地,问:“女郎如?今……可是还念着陆使君么?”

“奴看女郎昨日挺高兴的?,可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陆……使君,您还,您还借酒浇愁……”

“是么?”谢窈迷惘瞧着她。醉酒的?事,她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被他磋磨,脸红耳赤之余,又不免心惊。他怎么……如?此荒唐……

他总有?那么多不知从何学来的?、在这上头折磨她的?手段,却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第一个且唯一一个女人。这话?尚且不可信,其他的?话?又能信多少呢。谢窈柳眉轻颦,对?斛律骁的?信任又减一分。

谢窈白净的?脸上如?有?红云轻拂,扭捏低了?头去,春芜还当她是默认,无奈苦笑:“女郎别怪我?僭越,奴倒是觉得,那负心薄幸之人有?何可念的?,您和他约定同生?共死?,他却为了?自己的?死?活将你送给这一个胡……送、送送给魏王殿下。”

谢窈为她对?那人称呼的?改变而蹙眉,摇头:“我?不是还念着他。”

她只是怀念那时的?日子,她有?爱她的?父兄,丈夫,公婆,日子平静顺遂,安宁自在。不似如?今,每一日都似将她放在油锅上煎。

有?时她甚至自欺欺人地想,若时光能倒流,回?到七月之前便好了?……现世种种,恍若噩梦。

“那是因为昨日是陆使君的?生?日么?”春芜很快自我?开解,“对?了?,也难怪您会记着他了?……你们约定过的?,这辈子要同生?共死?……”

这一声并未刻意压低声音。门外,已吩咐了?候在门边的?奴仆未要通报的?斛律骁听在耳中?,那踏出的?一只脚便僵在了?门槛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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