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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他的舌头恢复了,身体却依旧如同烂泥,如同恶物,丑陋无比,凶残无比,虽动摇了片刻,却依旧保持着那吞噬万物的恶欲。
魔物无法阻止自己。
那欲念虽是外物,却也是他的本身。
他本就是这天地间最大的恶所滋生的存在。
附身他的意念远比谢忱山身上那个要凶残恶念得多,若说那是“善”,徐沉水身上的便是“恶”之本体,是无法轻易善了的。
暴涨的魔力扭曲了空间,开始逐步外泄。
他想……杀念无法遏制!
谢忱山得离开。
离他越远越好。
之前巴不得谢忱山与他融为一体的魔物,这时候却可怜地、坚定地将谢忱山推开,连同那外化的法相,哪怕那会让他滋滋作响,灼烧着一切,让他痛不欲生。
可谢忱山不肯走。
相反,那带着血气的手却将徐沉水的本体抱得更紧,笑吟吟地说道:“从前可是你让我留下的,如今我应了你,你却是要弃我不顾了?”
这话说在外头,本该是那等凄惨可怜的小娘子小公子所说的话,可落在谢忱山的口中,分明是柔软的、温柔的语气,却不知为何让魔物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残留的虐杀意识与魔物的存在撕裂起来,徐沉水叹了口气。
真稀奇咧,从前没有情绪的魔族,如今却也是会叹息。
“……我从来都无法让你做什么。”
无数只血红的眼睛盯着谢忱山流血的手,黑雾扑了出来,拧成一股细条,看着就像一根舌头轻柔舔过谢忱山的伤势。那血味再度染上了佛经的味道,反胃排斥的恶念与亲近嗜血的欲.望纠缠在一起,如同现在魔物所面临的局面。
魔物索性敞开“胸怀”,用无数只“手”包裹住了谢忱山。
如此相融,他们再无需用口舌交流。
【你已经明白了?】
【爱会憎,善生恶。如此相对,便有循环。茹障所生,乃是最大的不善。却也是大善之下的产物。】
天生有相克,相杀之物,立于世间彼端。
便不可相交。
然那数万年前的魔祖,怕是从不肯认命。
茹障由此有了因。
那尊佛生了善念,便就此有了果。
谢忱山已经明了了来龙去脉,便在这理应危急的时刻,被徐沉水包裹自无数黑雾中沉浮,如同世间爱侣鹣鲽情深般纠缠在一处,也在彼此相融的神念中窃窃私语起来。
【方才我等,便是各自被其附身。】
【不可往生。】
【一善一恶,自有定夺。不过只一个勘破却无用。】
【……茹障因情爱而生?】
魔物像是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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