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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停在一栋装修华贵的小别墅，门檐前亮起一盏昏白小灯，将门前的一小块地方照亮，两排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夜色中像是浸泡在墨水中，落下剪影。

顾蘼跳下车，灯光落在她鸦羽似的眼睫，如濛濛细雨，载住了所有的窃喜，宋柏寒脸上没什么表情，等顾蘼下车，他就准备要转身骑车离开，似乎一点想逗留的念头都没有。

“宋同学。”

温热柔软的手落在他的手臂，少女笑容灿烂到让宋柏寒眉头微蹙，冷声问道：“什么事？”

顾蘼忽然欺身凑近，带有一点点柠檬气息的柔软唇瓣，如雨气湿润的吻落在男生脸颊。

宋柏寒黑眸终于泛起一点涟漪，怔住惊愕，明显还未从脸颊贴上来的某种柔软物体的触觉中醒悟过来，转瞬即逝，如初冬落下的最轻的一片雪花般的轻柔，这片刻余温仿佛是错觉。

他看见在微凉夜色中的少女，眼眸明亮，如在逆行暗夜中一抹微光，笑得格外纯粹，还有没心没肺。

明明看起来无辜无害，又看似顽童的恶作剧，只要别人稍微露出慌张心乱神情，她必然会笑得更灿烂。

顾蘼毫无顾忌地对上宋柏寒冷冷的眼眸，伸手欲触及他的眉梢，忽然被他攥住。

“嘶——”疼痛到抽气的声音。

紧拽住少女的手腕，温热的指节依然触及到他的脸颊，宋柏寒似陡然坠入漩涡，倏然生出一种现实和荒唐的割裂感，如命运牵扯，却难以预料结局。

又松开手，如雪皓腕赫然多了一圈红痕，宋柏寒薄唇紧抿。

“干嘛这么生气？”

“只是一个吻而已。”

顾蘼忍不住想逗逗他，明明眼底汹涌澎湃的情绪都快溢出，却还是死死压制，维持表面森冷平静，装作一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模样。

不知道，等他黑化，恨她时，是否也是这般神情？

微微眯起眼睛，她很期待呢。

“你对谁都是这么随便吗？”宋柏寒声音似凝霜结冰，吻得太轻易，真心也没多少两，做出努力学习追求他的姿态也是假的吧。

“不是哟，我只对宋同学这样。”顾蘼说道，眼眸清澈，她抬头对视，敛去笑意，神情无比认真，说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

“如果你要问我喜欢你的理由，大概是一见钟情吧。”

顾蘼微微歪头，半开玩笑的口吻又让人坠入一团迷雾，树叶沙沙作响，落在她白皙脸侧的树影如同花纹，令她多种不属于人间的妖冶，带着雾气的清冷。

到告别时，宋柏寒看到顾蘼走上台阶，回过头，隔着淡淡夜雾，朝着他笑了笑，用口型跟他说了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