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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是良久的沉默, 就连偶尔火苗跳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带着伤还能比大部队先一步进京, 回京后不立刻进宫反而是去了将军府,平远侯还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皇帝手中的那支紫毫笔被重重搁在了桌上, 笔尖上的墨汁滴落,晕了纸上刚写好的字。
谢峥远叩头:“微臣该死,求圣上恕罪。”
“你自己都说该死了, 让朕如何恕罪?”
祝暄去将话接了过来:“禀圣上,臣女有话要说。”
黎慷顿了下,转过头来朝她冷笑一声,“朕让你说话了吗?”
“你绑架公主来威胁朕的事,朕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护起他来了!怎么,当初死活不愿嫁的人, 如今又非他不可了吗?”
“圣上明鉴。”祝暄不卑不亢,“是公主殿下见臣女近日身体不适,自愿留在府上陪伴, 未能及时向圣上禀报, 是臣女的疏忽。”
黎慷脸色愈发难看, “那照你所言,朕是罚你不得了?”
“父皇!父皇,儿臣有事禀报!”外面忽有小公主的声音传来, 听起来还有内侍官们慌乱在旁拦人劝话,但都不大顶用,福安还是闯进了大殿。
她跪在御书房门口:“父皇息怒,是儿臣一时贪玩去了将军府,此事与暄姐姐没有任何关系!求父皇开恩!”
坐在案前的皇帝猛地咳了两声,一时间脸上白得没有血色。
“一个一个的都反了你们了!”他手里的茶盏毫无征兆地朝这边扔过来,滚烫的茶水随之泼洒出来——
祝暄来不及躲闪,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挡脸,却觉得身前一暗,登时便有一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热水浇在衣料上的声音莫名刺耳,祝暄看到那人苍白的脸色,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谢……”
那人却皱着眉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只见谢峥远僵硬着身子跪了回去,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脊背上还滴着水,“微臣有北境军营要务向圣上禀报,还请公主跟祝小娘子暂时回避。”
黎慷漠然望着他没说话,也算是默许。
见父皇没有反对,福安赶忙起身将祝暄扶起,朝着皇帝告了退,匆匆走出御书房。
“姐姐先随我回宫休息会儿吧。父皇是爱才惜才之人,平远侯又刚刚立了大功,想来父皇也不会难为于他。”
“……”祝暄只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黎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杀了身边最亲近的忠臣。
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才惜才,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
京郊。
一行人停在了凛秋湖附近。
“副将军,眼下城门已关,不如我们今晚便在此处休息一晚,待天亮再进城。”殷无霜说着将干粮和水袋递给了领头的程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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